自己还在。
季斯晏像是没听见,牵着她径自出了病房门。
刚走出两步,许岁倾似乎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还特意回头望了望。
唐闻安对着她挥手,语气轻快,“许小姐再见!”
目睹转身后两道离去的背影,只能黯然地垂下眉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方才许岁倾转头回望的动作,自然被季斯晏察觉到了。
一想到她有可能听见了那句话,心底那股不安便愈演愈烈,太阳穴也开始突突地跳动起来。
季斯晏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用了些力道。
许岁倾朝着唐闻安颔首致意完,转过头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男人开口嗓音有些哑,故作平静道,“没事。”
电梯到达一楼,已经有医院的人取好药,恭敬地递到手边。
季斯晏接过后道了声谢,随即继续牵着许岁倾的手离开。
回庄园的路上,时间快到晚上六点,她安静地坐在后座,看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会儿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加上周末,街上的人自然就比平时更多。
似乎在恢复说话能力之后,哪怕视线掠过同样的地方,都能品出另一番风景来。
季斯晏闭着眼睛,身体仰靠在椅背,耳边不断响起那两个字。
“替身。”
被问住的那个瞬间,他其实就连自己都说不上来,对许岁倾到底存了什么样的感情。
只知道自从那次,听说她被送上去港城的轮渡,第一反应便是迫不及待要去把人找回来。
习惯了独来独往,这么多年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甚至于,已经形成了固有的规则,不喜欢任何人来将其打破。
可这个女孩的突然闯入,又让他在潜移默化中悄然改变。
有人陪伴的生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季斯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看向闪着星光的车顶,眸底晦色幽深。
身旁许岁倾还在兴奋地看向窗外,视线跟随,发现此时刚好经过上次停留的地方。
留着长发的钢琴艺术家被簇拥在人群中,忘情地演奏着不知什么曲子。
他能明显地察觉到,许岁倾很开心。
哪怕隔着车窗玻璃,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依然像是感知到了节奏,轻微地摇晃着脑袋。
所以……
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听见那句话的吧?
季斯晏坚硬的心忽上忽下,不安感并没有随着这个发现有一丝消散。
迟疑了半秒后抬手,正要吩咐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许岁倾回过头,看向他的眼中笑意盈盈,婉拒道,“不用了,我们直接回去吧。”
虽然能说话了,但她还是不太喜欢过于热闹的地方。
从医院开回庄园,大约需要三十分钟左右车程。
检查完了医生有嘱咐,让许岁倾这几天尽量少用嗓子,等炎症好了再说。
所以尽管那股兴奋劲还在,她始终牢记着医生的话,不敢说太多。
这下,倒让季斯晏有些不习惯了。
他没话找话,试图通过细微的表情找出答案。
“晚上想吃什么?”
明明知道距离上一顿,才过了三个小时不到。
许岁倾摇了摇头,轻声回答,“还不太饿呢。”
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如常,不见半分异样。
季斯晏稍稍放心了些,但还是让人送了些吃的备着。
庄园二楼书房里,一个在电脑面前查看资料,另一个靠在墙边盯着前天完成的油画布,简单做了些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