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衡转头看向他,他明明是在笑,声音却像是含了一块薄荷糖,凉飕飕的。
许肆装模作样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再不走,可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方衡背对姜梨,用口型骂道:“卸磨杀驴是吧!行,我记住了你许肆!”
再回头,他脸上堆满笑容,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脑子,一说起话来都忘了时间了。我下次再品尝你的手艺,今天就先走了。”
方衡把粥碗“郑重”的放在许肆面前的桌上,从牙缝里吐出话来:“慢慢喝,可千万别噎死你。”
许肆歪头轻轻摆手,眼里泛着胜利的光芒:“慢走,不送。”
伴随着房门关闭,病房又恢复了平静。
姜梨拉了把椅子坐下,随手从果篮里抓了个橘子,在手心里扒。
她垂着眼,扒得很认真,一声都不吭。
周边气氛有点尴尬,许肆清了清嗓子,主动跟她搭话:“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坐过来一起吃?”
他特意往旁边挪了挪,让开了一个位置。
姜梨头都没抬一下。
她虽然人来了,但还是记着昨天的仇,不怎么想跟他说话。
吐出来的字都很简短。
“吃过了。”
“哦。”
许肆知道她气还没消,也不敢再耍那些小伎俩。
有一下没一下舀着米粥,汤勺碰撞碗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虽喝着粥,但小眼神一直黏在姜梨的身上,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
“这个小米粥特别好喝,跟外面味道都不一样,你放什么秘制调料了吗?”
他又开始没话找话。
姜梨抬头,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嗯,放老鼠药了。”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许肆的预料,他一口呛了出来。
一粒小米趁机钻进了气管,贴在壁上,瘙痒难耐,引起一连串的咳嗽。
剧烈的咳嗽震动着他手里的粥碗,碗边倾斜,滚烫的粥潵出大半,尽数倒在许肆腹部的衣服上。
衣服湿了一片,顿时有热气冒了出来。
姜梨亲手舀的粥,自然知道这粥有多烫。她一声惊呼跳了起来,慌张抓起桌上的纸就去擦。
“你没事吧?有没有烫着?”
许肆想说没事,但皮肤的灼烧感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衣服表面的粥被姜梨清理干净,她一时慌张,似乎忘了什么东西,一把掀开了他的病号服。
医院病房不怎么冷,许肆衣服底下什么也没穿。
小麦色的皮肤通红一片,米粥汁水黏腻,粘连在上面。
许肆忽然感觉腹部一凉,他意识到了什么,磕巴着想要阻拦。
“那个……其实里面也不用擦了,没多大的事……”
姜梨皱眉不语,只是一个劲儿的用纸巾擦拭。
可擦着擦着,她突然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纸巾是方衡在门口超市随便买的,质量不好,特别轻薄。
没擦几下,有些地方就破了个大洞,手指跟着漏了下去。
指腹摩擦在肌肤上,是从未有过的触感,硬邦邦的,此起彼伏。
这是……腹肌?
姜梨擦拭的动作逐渐放缓,顺着腹肌抬头望上看,看到的是许肆泛着淡淡红晕的脸。
他表情不太自然,眼神都跟着有点躲闪:“那个……
擦好了吗?”
姜梨手指蜷缩,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住院部每天早晨都有医生例行查房,今天来得有点晚。
推门进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一个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