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封随看着怜秋扇人的那只手掌,微微蹙着眉,几步走到怜秋身边低声道:“此地人多嘴杂,莫要冲动行事。”
“你打我?”柳意明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怜秋,喃喃道:“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
怜秋正在气头上,根本没空搭理封随,只顾着朝柳意明冷声道:“你当着众人的面胡言乱语,辱我清誉,难道我打不得?”
被方才还相谈甚欢的人无视了个彻底,封随眸中晦暗不明,抿唇一声不吭的站在怜秋旁边。
“我……”柳意明抖着唇,直直的看向怜秋,委屈道:“我不过是心急了,何况我哪里说的有错,你有事与封随相谈为何不让旁人看着,你们孤男寡哥儿同在一间房……”
“谁说没人看着!”琴书跳出来,大声嚷嚷给众人听:“我还一直在房里呆着呢,柳公子你怎么还睁眼说瞎话!”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怜秋没兴致继续与柳意明纠缠,连带着才生出不多的迤逦心思也消散了个尽。
他拉着琴书的袖子将人往后一扯,面无表情道:“今日这事我会让人如实禀告与柳叔,打你这巴掌我也不会隐瞒,届时柳叔若是觉得我做的不对,便让他来我家讨说法。”
说罢,怜秋轻轻一抬手,顾家的家丁们便将柳意明给放开。
“话已至此,其他的我便不多说了。”怜秋脊背挺直,环视周围的看客们,表情凝重道:“今日之事,各位要如何往外传我管不着,但我顾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若是让我在外头听到添油加醋的言论,我顾家绝对会追究到底。”
平日里被人如何说他脾气坏都行,但现下柳意明这样一闹,外头肯定少不了有人会说他爹管教无方之类的言语。
怜秋最厌烦有人借着他的名头嘲笑顾梦生。
心下正烦,怜秋现下也不太想看着封随,他目不斜视的吩咐道:“木头,将封秀才送回去。琴书,我们走。”
“是。”
封随目光紧随着怜秋无情的背影,心下嗤笑:
果真还是高看自己在哥儿心中的位置了。
顾怜秋来了兴趣时,便将他招来身边好声好气的说上几句话;没了趣儿时,手一挥,连口舌都不愿多费几句就要将他打发走。
他垂着眼,乖顺的跟在木头身后。
瞧着简直像是被怜秋抛弃的柔弱的情人,可怜可叹。
周遭的眼光霎时又因着封随的表现开始变化,若说一开始还被怜秋的态度唬住,此时大家心思便又活泛起来。
封秀才这神情,可不像是两人之间没什么的样子。
“秋哥儿。”
怜秋走到快要楼梯口的位置被侯阳拦了下来,心下正烦,怜秋自然也没个好脸色。
他微微扯唇,目光冷然的看向侯阳,朱唇轻启:“侯公子,你我二人并不熟悉,你不该如此称呼我。”
他跟封随的事还没理清,又来了侯阳。
怕是过不了多久,柳县的人就要说他顾怜秋是个不安分的。
按理说无论是谁被人用冷厉的眼神瞧着,心头都会难受,然侯阳被怜秋这样看着却觉得心头一热。
秋哥儿生气也好看。
“是我失言,”侯阳歉意一笑,“顾公子,你放心。我相信能来临江阁的都是明规矩知礼仪、身份尊贵之人,定然不会出去乱说。”
这话是暗地里在帮怜秋提醒周围的人。
怜秋的脸色好了些,但余怒未消,并未多说什么,朝着侯阳略一点头,便离开了。
只是心头对侯阳的印象好了些。
封随将两人的话尽收耳底,他并未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在与侯阳擦肩而过时,两人的眼神不期然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