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黎明和黄昏错综的光华”

他在书房里,于炽热的情欲之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像浪潮一样浩瀚,浸没了麻木疲惫的灵魂。

巫妖没有信仰,但从那以后,伊芙琳就成了他的神明。

他用满腔的虔诚,为她读完一首情诗

“我愿将这锦缎铺展在你的足下

可我一无所有,除了我的希望

就把我的希望铺展在你的足下

轻一点啊,因为你踩着我的希望”

伊芙琳缩在床上,被子盖过下巴,整个人都显得乖巧而恬淡。梅里特的尾音消散在夜色里,静默了好几秒,她说:“我读过这首诗,应该是梦才对。”

他也愿将梦铺展在她的足下。

“可是,巫妖没有那么漂亮的梦。”

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抓住梅里特。他顺从伊芙琳的意思,在床边坐下,隔着被子搂着她。他的女孩柔软,无害,手放在他掌心,如同一团精致光滑的丝绸。

“你的梦是什么样的?”她问。

“是黑的。”

不论去到哪里,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亘古不变的极夜,和冰川裂隙间翻涌的深渊。

黑暗是巫妖的归宿,梅里特深渊边缘寻觅挣扎。他以为自己是在赎罪,原来不是的。他是在等待另一个人,她不用像太阳一样耀眼,只需要带来一束光,就能点亮他的漫漫长夜。

“那爱呢?”伊芙琳又问。

梅里特带着笑意吻她。

“我舍不得,”他说,“我的爱都是你的馈赠,要好好地珍藏在心底。”

伊芙琳攀着他的脊背,坐起来。她把自己挂在梅里特身上,力亲吻他。金发铺洒下来,落在两个人的肩头。她仰着脸,气息急促而甜蜜。

墙边的爬山虎叶片深绿,弯弯的卷须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白。

他抱着伊芙琳,把她放回柔软的枕头上。

梅里特说:“睡吧,我守着你。”

她眨了眨眼睛:“变成雪豹陪我,好不好?”

“好。”

他重新化作一只野兽,对她敞开怀抱。伊芙琳卷着被子,依偎雪豹脆弱柔软的胸腹旁。

她蹭了几下,伸出一只手,把他的尾巴捞进被子里。她搂着尾巴,仿佛搂着一只抱枕。雪豹发出了舒缓漫长的呼噜声。

伊芙琳闭上眼睛。

无人为失眠所苦,他们睡得安稳而香甜。

蔷薇花逐渐在花墙上绽放,伊芙琳的城堡降落在特拉维人的起源之地旁。

在吃完午餐后,她放下刀叉,与他商量:“我想跟你一起出去转转。”

于是梅里特被哄着穿上了新潮的衣服,衬衫扣子一路扣到喉结处,紧身下装衬托出修长瘦劲的腿。伊芙琳为他披上羊毛斗篷,又折了一支蔷薇和几朵风信子,插在衬衫口袋里。

他摸着领口,稍微有些不自在地,低头望着伊芙琳。

她退后几步打量着巫妖,然后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真好看。”她说着,踮起脚,在梅里特脸上亲了一口,带着他往外走去。

出了春意盎然的庭院,就是雪原。特拉维人搭建冰屋,燃起篝火,以庆祝战争的结束和新年的来临。

所有人都认得伊芙琳,这个年轻的族人,前途无量的魔法师。她出席了许多次聚会,却是第一次带着男伴。特维拉人热情好客,他们对梅里特流露出善意,邀请他品尝熏肉和烈酒。

梅里特已经许多年没与这么多人交际过了。他不知所措,也不太会拒绝,喝了一杯又一杯。孩子们在身边玩笑打闹,偶尔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一屁股坐倒,忸怩地说一声对不起。

他把男孩扶起来,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