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说:“好。”

伊芙琳把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抱着腿,侧着脸凝视他。蓝歌鸲从她的肩头蹦跶到梅里特的肩头,最后栖息在蔷薇花枝下,缩起翅膀。巫妖缓缓地读着书上的文字,薄唇半张,眉眼柔和。

他念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失败的搭讪,他诵读一个愚蠢的庄园主打算用磨碎的洋葱来治愈自己的秃头。伊芙琳笑起来,甚至笑出了一点泪。因为梅里特读笑话的语气同样低沉而温柔,仿佛在吟咏一首情诗。

那盆快乐的幼苗逐渐生长,偏厚的叶片向着上方伸展。一簇密密麻麻的花苞从叶片中央探出来。

伊芙琳想,这盆花在盛开的时候,一定会格外芬芳。

梅里特停下声音,抿了一口水。他问:“真的那么好笑吗?”

她笑得脸颊也红了:“真的。”

“我觉得,这本书里的笑话都有点傻。”

“是有一点。”伊芙琳说。

“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现在很开心。谢谢你,梅里特。”

梅里特听了之后,便没有合上这本书。烛火在墙上燃烧,一点光映他的睫毛间。他说:“那我再读几篇。”

“我不想听笑话了。”她几乎是在撒娇,“我想听你说点别的。”

“说什么呢?”

“什么都行。”伊芙琳问,“你想不想去看海?我刚刚看了,东边的海是酒蓝色的,无边无际,好像连着世界的尽头。”

“我看过海。”他轻声说。

“你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东西应该比我多。”

“也不一定吧。”

伊芙琳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