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脸想躲,但这次被他掐住了下巴,指腹流连在她脸侧擦拭残留的泪痕,微凉的触感激起一阵别样的痒意。
“别……”
苏梨刚起了个话音就被贺川截断:“别忘了,你还得求我。”
她瞬时瞪圆了眼睛,水光潋滟的眼珠子又黑又亮。
贺川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梢,明知故问:“不怕打针了?”
苏梨神情顿时低落了,沉默良久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贺、贺川。”
“嗯。”他淡淡应着,微凉的掌心覆上她隐隐泛红的脚踝,面无异色地聆听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求……”仅挤出一个字音,她就蓦然红了脸。
曾几何时,她就是这样在床笫之间哭着求他的……
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回忆突然在此刻席
卷而来,打得人措手不及,避无可避。
贺川凝视着少女骤然浮现出两抹薄红的面颊,克制地抿了下舌尖,试图以此缓解干涩的喉咙,眸底的神色是他毫无所察的柔软。
那些回忆好像不止困住了他一个人。
心头一阵异动,荒芜之地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破土而出,在这个并无特别的时间里,他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毫无抵抗之力的暴雨,久久不能回神。
湿热的潮水浸泡着摇曳的心脏,让那深埋心底的执拗顺着湍流的浪潮急速涌出喉腔——
他毫无铺垫地突然开口:“你现在道歉,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苏梨呆住了:“什么道歉?”
她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抬起眼。
而这下意识的反问落在贺川耳中又是另一种意思。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周遭温度直降,覆在脚踝上的手掌猛然收紧,力度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苏梨吃痛地闷哼:“痛……”
他沉着脸,喉腔溢出一声冷笑,呵,鬼迷心窍。
他没有任何安慰,撇开眼没再看她,径直起身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注射器。
苏梨皱着眉头想要看一眼脚踝的伤势,刚低下头就听见一道不知从哪传出的女声——老板老板,安德森博士来了。
很熟悉的声音。
苏梨惊异地抬头往声源处望去,恰好对上了贺川近在咫尺的眸光,她这才发现他手中的注射器已经高高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不管不顾地扎在她身上。
幽幽烛光照在他脸上,那只银白色的异瞳却黑沉沉的透不出任何光亮,满目阴鸷,他此时的模样比恶鬼还要可怖。
“贺、贺川……”脚踝处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害怕占据了苏梨所有心神,她终于是颤抖着抛弃了那份时时萦绕在心头的羞怯,“求……求求你,不要……”
贺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悠悠颤动的光影勾勒出她拓下眼睫阴影的面颊,眼底浮动的水光如纷扬飘落的絮雪,零零星星地闪着微茫碎光。
怎么又要掉眼泪了?
啧,还是这么爱哭。
苏梨并不知道贺川心里所想,只是见他没有回应,极为不安地眨动着眼睫,怯怯地看向眸色暗沉的贺川,心神不宁间,嘴唇无意识地轻抿。
贺川垂下眼,眸光落在她唇上,手指无意识拢了拢:“再说一声。”
她抿着的唇迟疑张开,刚发出一道含糊不清的音节就被猝不及防咬了一口,牙齿碾过唇肉,细微的疼痛引起她下意识的惊叫,但那呼之欲出的气声转瞬间就被对方吞入口腔,只余下几缕淡香。
很短暂的一下,但啃咬的力度像是要吞下她的嘴巴。
“收住眼泪。”他稍稍支起身,鼻尖擦过她的面颊,那双迥异的双色瞳里漫开恶劣又深浓的笑意,“不然就不止咬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