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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都不敢抬头看他,垂着头默默披上大衣外套,刚系好一个扣子,就听见贺川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

“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苏梨一愣,慢半拍地抬起头,看着他注视温度计的动作,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出声回答:“傅队长对我很好,他确实很照顾我。”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沉默以对的贺川,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身体不好本来也不关他的事。”

贺川冷着一张脸,面色显得越发苍白,整个人犹如怨气横生的厉鬼,房间的温度都在极速下降。

他纤长的指节拨弄着冷却的温度计,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冷笑一声,冷冽的嗓音里夹杂着变调的嘲弄:“还真是善解人意。”

傅队长?真恶心。

她拿刀子捅他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像这样替他着想呢?

从心口处不断往外渗出的恶念让他临时转变了想法,如果就这样简单放她离开,实在是难解他心头怨恨。

她凭什么能装作无事发生?

贺川面上依然没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他放下手中的温度计,朝门口走去:“乖乖待着,我很快回来。”

苏梨无言看着他推门离去的身影,待房门彻底关上,她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无力地瘫倒在床。

她完全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再遇见贺川,因此从未设想过到时候要如何应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照面几乎磨灭了她近一半的精力。

过往的一幕幕在此刻被强制翻开,最后画面凝滞在时戚满身鲜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如果不是贺川,时戚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她当然是讨厌贺川的。

他不仅强迫她的人身自由,还将时戚关起来日夜折磨……他们有时候确实对她很好,但那些不好的事情也确切发生了,这两者又怎能互相抵消呢?

一想到那些复杂的过往,大脑就跟针扎似的疼,美好的,糟糕的,它们互为两派却紧密交织在一起,理不清,扯不开。

她只能捂着额头放弃思考,越纠结越痛苦。

留给苏梨单独思考的时间并没有多少,贺川很快就回来了,目的及其明确,直奔她而来。

铁制的红色手环晃悠悠地挂在指间,像一轮火红的金乌,而这抹亮色很快就侵染了苏梨的手腕——贺川不由分说地抓着她的手强制扣下这只手环。

两根手指用力掐着她挣动的手腕,神色平静,声音里蕴着的些微笑意夹杂在他过于冷漠的声线里,听起来就像来自毒蛇的吐息,阴森又薄凉:“恭喜你。”

“恭、恭喜什么?”苏梨如临大敌,食指扯着手腕的红色手环,急的根本顾不上大衣外套的扣子还没扣上,“我不要戴着这个,贺川……你快、快取下来,我不要,我不要!”

贺川无动于衷地端详着她着急的面庞,一如既往,生气时杏眼瞪得圆圆的,没有半点杀伤力,脸颊像猫一样,总是气鼓鼓的。

欣赏够了,他才不紧不慢地缓声开口,以一种极为平静的态度宣判死刑:

“你没得选。”

他冷淡的眸光掠过她骤然苍白的面孔,眼底隐约渗出一点水光,眉眼低敛着垂了下去,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在暴雨中渐渐凋谢的花朵。

他抿了下唇,涌上喉腔的话语堆积在无法张开的唇齿间,最后也只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检查结束,你可以走了。”

得了离开的准许,苏梨却很难开心起来,她脑子乱糟糟的,也没有闲心去琢磨这检查项目单一的有多不合理,烦闷地看了眼不知道起到什么作用的手环,拖着脚步慢慢推开门。

意外映入眼帘的身影让苏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