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恰恰是这种松泛——
浑身的疲惫像是潮水般涌来,日头袭顶,他将手遮在额头上。
恍惚间,见远巷里一件鹤氅。
一个活脱脱的背影摇摆着从眼前一过。
——“身披鹤氅的胡卿言”——
邢昭的话从耳边刮过。
李通涯有些惊了,提着步子不觉朝前跑了两步。
他同秦霈忠都是缉拿探案的出身,最早干的就是矮脚他们的活计。
跟踪缉捕像融在骨血里的看家本领,临到巷子里头,四面砖影横斜,背脊一凉,才发觉,如今腿脚不便,更不应当独自冒然追出。
后颈猛然被劈了一下!
一阵晕眩——
日头悬在头顶,瑟缩一下,陡然像迎在脸上,耳边是一阵呼唤——
“老李,怎么了老李?”
李通涯摸着后脖子,摇了摇首,秦霈忠的脸凸在眼前,身后带了些兵,正笑望着他。
“是……老秦,是你。”
“你怎么了?”
“我刚才像是见到了胡卿言!”
“怎么可能!青天白日的,王府门前,你活干多了吧!”
李通涯又回了回神:
“你从哪里来?”
秦霈忠笑笑:
“别说了,你和老五不是事多么,如今我就干些杂佐的活。我刚从边郊的山里过来,我在校事处没长什么本事,江湖闻业,识得的三教九流多,前几日请懂堪舆的选了块风水不错的地儿,今日把舒妃葬了,王爷吩咐了,好歹也是宫妃,也不能太过潦草。”
提到舒妃,秦霈忠压了压声调。
李通涯也是一愕,应了一声。
看他身后一队护卫,有些眼熟,抬臂指了指,“嘶”了一声,后脖子还是疼,秦霈忠回身,解释道:
“问秦管事借的,王府的府兵,最近不是胡卿言总冒出来,神通广大的,怕我们埋他妹子,他冷不丁又从哪里冒出来。”
“你不知道,老李,你是没有瞧见舒妃的尸身,太惨了!脖子里横插了一支箭羽,一双眼睛睁着……”
舒妃瞪着眼睛从马车里看他的一幕霎时突至眼前。
李通涯微微一晃。
“你说胡卿言见了,他那脾性……他又是用弩箭的……”
秦霈忠自顾言语:
“我那日当着王爷的面,说得提防胡卿言不知道哪里放一支冷箭,五爷就说增派王爷护卫一事,结果,这埋死人的事就落到我头上了。”
李通涯扶着秦霈忠,问王府秦管事要了一辆马车。
五爷依旧于昨日的平顶砖房里头。
刘烈脸上似乎是鞭痕,常乐脸色发白,跪倚在屋角。
老五背手:“男的动了刑,女的没动,画不出来,便不好说了。”
老五说着,手里摆出几张图纸,画了三处地方:
“刘烈说,洛城的时候言骠骑追杀胡卿言,胡卿言是靠着几处屋房腾挪,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所以即便这两年有青云之势,依旧备了几处地方,我不知虚实,你看看吧。”
李通涯快速捻过那三张,将其中一张抽了出来,对着屋外放了一眼,老五跟着他出去,李通涯指着其中一张道:“这应该是真的,但是此处不用去了。”
“为何?”
“此处是李兆前在京中给他胡卿言选的地方,一共有两处,去岁言府入那个细作的落脚处,便是其中之一。”
老五露出不解的神色。
李通涯:
“陛下和胡卿言一直知道,御马监的人暗通北境,京中无人指使,乃是五百两一个令,求的是财,是胡卿言建议陛下,回朝时称有外邦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