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摇了下脑袋。
将被弄乱的长围重新捋整,退后半步,接着拱手朝她施礼:
“荀衡造次,擅做主张,求王妃恕罪。”
他一字一顿,颌颞紧咬。
配合着低音炮,一时间显得极为郑重。
老秦像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倒僵在那里。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言子邑朝老秦撇了下头,
“他在说李指挥高明。”
她抬手虚扶了一把,顺道把李通涯那日揣测局势的话说了。
荀衡听完,向身后王爷的方向望了一眼。
“我今日总算明白王爷为何如此爱重王妃,王妃,——
他停顿在这里,一提唇畔:“别有一番坦诚。”
言子邑面颊微热。
“哎,你小子又变着法地说谁呢?”
霈忠朝她侧首。
“说得王妃都不好意思了。”
城门口有风拂起来,扫卷起一些尘砾。
言子邑的这个反应,倒不是为了“爱重”,而是后一句话靳则聿说过。
荀衡笑笑,不再就此多言,随意地往城楼仰了一眼,一时凝在那里,勾了一抹笑,似乎回忆起什么:
“李指挥一腔能为不止于此,去岁我伏藏之际,未免枝节,选了七月二十六日晚上子时入的京,是为避嫌,临时起意,消息除递送宫
内,知者甚少,他城门指挥使竟似‘能掐会算’,在城门下迎候我。”
霈忠一脸得意:
“瞒不过我,你们那日城下说话,我还回了王爷。”
荀衡目光落了下来,“那你可猜到李指挥那日同我说了什么?”
霈忠一下就懵了。
荀衡不打哑谜:
“他当时居然直截了当问我,是否还是王爷的人,真是把我唬了一跳。”
荀衡说话总带有些玩世不恭,但此时眉头一拧,收了笑,深思片刻,面色添了些沉重,语调也随之沉慢:
“或许……我当日告知他,他便能从权,于胡卿言面前服个软,不至于伤重至此。”
荀衡这个人,“正”与“邪”混合在个人特质里,总让人拿不准。
但此刻的愧疚在眉眼之间,清晰刻露。
言子邑刹那间想到了靳则聿。
她回过头看着靳则聿倾身静听李通涯说话的姿态。
——他或许也常需要同这些情感为伴,但却不能在人前表露出来。
邢昭看了他一眼,减了些疏离,问:
“你如何答的?”
“我说一日为师,我依旧是王爷的学生,但大义在前,自是为陛下尽忠。”
“李指挥是如何答的?”
荀衡笑了,“这是官话,他能如何答,他自然说他也如此。”
荀衡一双眼睛落在霈忠身上。
“故,他一腔能为不止于‘守城’,或还能,再膺重任。”
霈忠背手笑笑。
一时众人的目光都随着谈话转向了空域之中的两人。
见王爷把着那张轮椅,示意李通涯的随人扶好。
又见廖将军从城门口赶来,似乎在“请示”什么。
靳则聿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此处有“一干人等”。
但言子邑本能感觉这一眼是望向她的。
靳则聿半抬手,像是打了一个“止缓”的手势,接着便朝他们这里走来。
靳则聿驻足于邢昭面前:
“二位皇子要回宫复命,你陪着一道去。”
荀衡眸中光芒一闪而过:
“邢将军陪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