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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臣 旷宇 97011 字 3天前

计胡卿言也看出来了,他善体上意,更善借题发挥,今日有人提出在明池行夺标犒赏一事是否因此事延期,他一口否决,说不能因一二人延宕众将久盼殷切之心。我估计他会在犒赏当日,想方设法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故相信此事七月十七既见分晓,就是要委屈泉兄几日。”

这是他从整个大局观上的分析。

从今天胡卿言话里话外的意思,几乎是如出一辙。

心里不禁感佩他的确高段。

“王爷你真厉害。”

靳则聿微愕。

言子邑忙道,“这样也好,我听王爷的。”

靳则聿点点头。

“不过……”他看着她道:

“有一个人可能得吃点苦头。”

“谁?”

靳则聿淡道:“霈忠。”

举目一望,湖面像揭了盖一般蒸腾。言子邑问靳则聿为什么犒赏会在这个御苑办,靳则聿告诉她因为这里原是准备做一个

水军训练基地,以备南下征讨尚未归顺之地,现如今做军中赛舟之用,是一个同军事相关的御苑,这让她产生了一丝好奇。言子邑站在船坞边上等船的时候,看了看这造的四四方方的一个大水池,平静得如同镜面一样的湖面,亭台楼阁散立在各处,怎么也想象不出哪块地方适合做水军训练。晒倒是晒得厉害,船坞这一头三檐的龙舟只一叶,载了一波人之后要等,宫中娘娘自然是先行的,众人只好拿了团扇在船坞这头等它折转回来。

这舟到湖心左侧孤悬水面的“水心殿”距离不远,只是离主台并不近,主台是一个十字形的大平台,南面是一座拱桥,通向湖心楼阁。

武将在台上,女眷从收贮龙舟的船坞出发,到湖中的水心殿上观景,各不相扰。

大哥的事正如靳则聿所说被搁置了,陛下也没有要求进一步深入调查,但人在校事处羁押,心里总觉得有一桩事,连日来,基本不是和二哥商榷,就是替言母递吃食,或是积极向上安抚大哥,人都是紧绷的,这舟外面看看繁复,里头的空间却被挤窄了,沿着河走不觉得什么,进了舟中却有一股浓烈的脂粉气味,舟中诸人似乎也都发觉了,开始讨论身上的香是京中哪一家香铺新上的香,添加了哪一味从异域远道而来的香料。言子邑看见舟侧有比画框要大一些的四四方方的镂空窗户,便走了过去。

舟在行,目也在行。

舟行一半,正对着水中通往南岸今日犒赏设平台的拱桥。

见一行人缓缓走过拱桥,夏日的天气,人虽远,却瞧的清晰。

打头的人步子不紧不慢,正行到桥中,停住步不走了。

后头的人也都悬停在桥面,桥上便像从中间劈分了两半,一半空荡荡,一半压满了人。

言子邑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头拚入人群之中,快步往前。

隔着这么远,她似乎能听到老秦小碎步随着桥面发出的咚咚声。

言子邑不由一笑。

她撑着手底下的木框,索性把臂膀撑在上面。

他像是被老秦喊住了。

故而不动。

邢昭身形出类拔萃,侧立在他后方。

他走到桥侧,一手扶着栏杆,垂着头。

像是一边观鱼,一边在听绕后而来的秦霈忠说着什么。

水面波光粼粼,杨柳绕堤栽种,相互间隔得遥远,似乎有意放任媚姿,

他拍了拍栏杆像是要抬步,却在这时——

朝这个舟的方向望过来。

舟大,人小。

舟内女眷谈论脂粉的声音都散轶在了空气里。

言子邑想要不要朝桥中招招手。

想象了一下这个举动太傻了,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