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松开手。
其余扯着的人见状,也都撂开了。
靳三爷一甩袖,众人退开一步。
这静默的空当只一会儿,只见那仆妇、亲眷都半行着礼,猫着腰退去了,从院子东西两廊迅速地退出去。
院子里只剩三弟,三弟媳妇,她婆母,靳则聿还有秦管事和靳则聿的两个兵。
一下子显得空阔了起来。
靳则聿抬了抬下巴。
那两个兵就站到了靳三爷的身侧,靳三爷一甩身子,就撞在他们胸口上,靳则聿的护卫似两道铁墙一般,左右动弹不得。
靳三爷的怒气仿佛黑夜里的一根火柴,歘地暴燃了一下,一下子又熄灭了。
显得人有点疲乏,干在那里喘气。
言子邑见“经验”有效。
暗暗缓了一口气。
靳三媳妇回头,略讥讽道:
“三爷,戏台子都给你拆了,省些力气吧。”
靳三爷垂着身体,语调里竟然添了一丝快意:“苏竹如,你为大哥说了半日的话,看来别人不领情啊!”
苏竹如轻哼一声。
只见她微微扬了扬头,眼珠子朝着空中转了一圈,低下头来的时候带了点笑容,武装式的:
“大伯,常听京城里人说大伯最善治军,连看操演,也按勤劣,赏罚分明,若勤者,则赏花红银,若拙劣者,则罚薪水。今日弟妇为嫂子娘家人说了句公道话,未引得大伯一句揄扬倒也罢了,反而将要引些‘教训’,这又是何道理?”
这是言子邑第一次碰到有人当面顶这位“靳王爷”。
且这个话听起来相当厉害。
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瞟了身边的人。
“弟妹。”
他唤了一声。
“弟妹饱读诗书,定知苏子瞻有一言——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
“弟妹”愣了一会,哽咽了一下,喉咙有些沙哑,却勉力保持微笑:
“王爷放心,妾身从来都是,止于不可不止。”
说完看了一眼言子邑,带些倔强的神情:
“若非如此,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言子邑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像没咋听懂,好像是那个意思,就……
这么直白的么?
靳则聿脸上浮出一个煞耐寻味的笑容:
“弟妹似乎会错了本王的意思。”
他垂下眼看她,接着,用提醒的语气果断道:“本王指的‘不可不止’,便是指治军一事,府中内眷还是不要妄议了罢。”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神态裕如,语意间甚至有一种刻意的温和。
但原本内隐的气场不知怎么的,一下子从这句简单的话中罩笼开来。
言子邑也不由得回头。
只见他们两个人相互对视。
这弟妹那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短短的一刹那,成串的亮珠子,咕噜噜的顺着脸颊滚下来。
……
二人再度回到王府,周间有一种微妙的气氛。
言子邑还沉浸在“美人落泪”的画面里。
靳则聿已经回到了来时的他。
言子邑突然想到,要不是自己上过几年X班,怎么来无缝对接“王爷”大人这种原地切换。
到了廊下,他先开口:
“今日的事,三弟妹对你不敬,本王同你赔个不是。”
言子邑思索了一下,还是答道,“不用,我倒也没受什么委屈。”
“想必你未入王府之前,也有所耳闻。她是苏勤业的女儿,苏公举人出身,是个厚德长者,陛下同苏公,原是乡党,陛下起兵之初多得其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