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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垣慕傻乎乎地笑了两声, 一提气儿, 尝试着再往旁边挪挪, 挤出了个四五岁幼童勉强能坐的位置。
也就坚持了片刻,力一歇,软绵绵的肉便又淌了回去, 杨心问连条腿都塞不下。
学宫内更静了, 连姚不闻都尴尬地扫了扫鼻尖。
“道友这么关心我,不如你让一半座儿来?”杨心问坐回了桌上,翘回他的二郎腿,对那盛瞰说, “还有你怎么问话问一半就把长老给晾着了,瞧瞧, 给大长老弄得多尴尬。”
盛瞰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要紧事, 转过头看向姚不闻。
姚不闻冷眼瞧他, 须臾方道:“既知是巫蛊邪术便可, 难道老夫还要说来叫你们学?”
“若是有用, 为何不学?”
“夷襄一代盛行献祭求魔之术, 你要学什么!杀人吗!”姚不闻忍无可忍, 一拍桌子, 怒道, “这里是临渊宗,不是你那梁洲的鬼域!再敢把这套邪修做派带进宗门,我立即禀宗主将你赶下山!现在给我门外跪着去!”
盛瞰冷眼相对,抱起了桌案上的书,正准备去门口,却觉肩膀被人一拍。
回过头,便是杨心问那笑容灿烂的脸。
“我没桌子……”杨心问趁火打劫,“你又要出去跪,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借我?”
学宫内落针可闻。
众人瞠目结舌,连盛瞰都一时说不出话来,震惊地看着此人竟已盘腿坐下,把自个儿的书往上放了。
“……随你。”盛瞰回答,随后转身离开。
只见他走到门口,一掀袍子,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去。任谁都看得出他并不服气,看着姚不闻的视线也尚且锐利。
姚不闻也余怒未消,二人隔着门也有剑拔弩张之势,整个学宫内气氛极其压抑,平日里爱私下玩闹的也不敢了,皆正襟危坐,生怕惹姚不闻发火。
“再过一个月便是论剑大会,彼时三宗七门齐聚,年轻一代的弟子都要在台上光明正大地比试。”姚不闻斜眼看门外那人影,“我不希望有人在上面用些歪门邪道,丢我们临渊宗的脸面。”
一堂课下来,众人皆是噤若寒蝉。杨心问转着从姚垣慕那儿顺的笔,连墨都没有蘸,在四个指节上转得跟开花儿了样的,把姚不闻弄得很紧张,生怕来了个刺头。
可除了转笔,他既没有与人交头接耳,也没有找茬,连旁的门生犯瞌睡的时候,他也目光清明,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
授课仅一个时辰,而后便是考校和默写。
姚垣慕是第一个被叫起来的。或许是因为知道姚不闻对他格外关注,姚垣慕连做梦都在背经史伦理,之乎者也的朗朗上口,听得长老甚是满意。
杨心问托着下巴看去,做左侧第一排的姚业同目光森冷地盯着姚垣慕。之前那至少面上过得去的平和也荡然无存,攥着笔的指骨都在发白,尤其是听姚不闻点道“好”时,他将头猛地拧正的表情,堪称经典。
一圈考校下来,有两个背得磕绊的,被姚不闻臭骂了一通,其他的都很是顺畅。看得出来大长老积威已久,少有人敢不背他的功课。
姚不闻摸着胡子微笑,最后看向了门口跪着的盛瞰。
“背一遍《正仙论》的《守正篇》。”姚不闻说,“背好了便回来坐着。”
盛瞰挺着脊背,昂首道:“不会。”
姚不闻皱眉:“人人都背了功课,怎的就你不会?”
“看过,但学生觉得圣人言有误,不当背诵。”盛瞰说。
“何错之有?”
“其言人命无轻重,无多少。”
“你当如何?”
“若能以十人之性命救万民,何如?”盛瞰说着,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