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道实在是面露难色了,杨心问才放了手,拿帕子在什么也没有的唇角擦了擦。
喝下粥后又发了些汗,次日再醒,已是退得差不多了。
“我小时候生病都没好这么快的呢。”杨心问面朝墙壁,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门槛,“师兄,如果不是每月服毒,你必然是个修仙的绝世奇才,若日后能成,指不定你转眼就超过我了。”
陈安道换了身青衫,取下了家主袍披上,闻言失笑:“先天灵脉固然罕见,可如你这般两月便自行引气入体,修炼不过三年便摸到巨啸境的,也是凤毛麟角。便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怕是想养回灵脉恐怕都要个把年头的,那时你约莫都要入静水了。”
杨心问不好意思地捧着脸道:“哎呀,我哪有那么厉害,师兄快多说些。”
二人谈话间,屋外也来了人。杨心问回头见陈安道已换好了衣衫,便开了门,秦世人和花金珠站在门外,手上举着份驻防图。
“千机营昨夜便已动身,近百人的小队已于潜入忘甘寺。”二人得许后走了进来,将驻防图铺在了桌上,侧身道,“其中有不少换了和尚的打扮,寺内的兄弟们都已经盯紧了,随时可以动手。”
“寺内的指挥是谁?”
“地属司晨大人。”
“千机营的大部队可有别的动作?”
“目前没有。”
“好。”陈安道圈住图上千机营和城门的位置,“守好这两处,眼下敌方形势不明,若有人狗急跳墙,很有可能会以寻常百姓的性命相要挟,但这种事不会在城内明目张胆地做,一旦有大批百姓出城,即刻起阵封锁,有任何异动,以天涯咒来报。”
花金珠立马应下,随即再报:“司仙台的神使这几日都宿在宫中,我们的人不曾见到,若他们也去了忘甘寺,二位仙师可会有危险?”
“印山掌已废,剩下的连半遮面的水平都没有。兴浪境的修士,你们看着办即可。”陈安道抬手阻道,“若他们跟着宫里的一同来忘甘寺,那便再好不过,我且将他们违背盟约的账一同算了。”
杨心问探头探脑道:“如果司仙台来别的增援怎么办?半遮面的还好说,就算打不过也跑得赢,印山掌那种还真不好对付。”
“金莲九座的动向寮所时时有人盯着,若有异动,我会知晓的。”陈安道温声道,“你不必多想,此行我们说不定根本无需动手。”
“那多没劲,我还想趁乱削了唐鸾呢。”
他对这件事念念不忘,可惜扑空了两次,这两天又赶上陈安道生病,竟将此人的狗命留到了今日。
那边陈安道和两人又交代了些事,巳时过半,二人便启程去忘甘寺。
花金珠请他们带上些人,一律让杨心问回绝了。
“你别害我们。”杨心问双手枕着脑后,“在乱战里还要再保护几个涛涌境的,你当我们那么闲?”
花金珠面有土色,心说你可能是不需要的,可陈仙师只是个孱弱的符修啊。
杨心问眼一眯,竟似能读心一般:“你不会觉得师兄不如你那些个手下吧?”
花金珠连道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杨心问已经一边推着陈安道出门,一边回头冲花金珠扮鬼脸,“我师兄可厉害了,你个不识货的懂什么。”
走出了有一阵子,陈安道憋笑不住,对杨心问笑道:“我都不知道我这样厉害。”
“我知道就好了。”杨心问的手背在身后,转身倒着走,“你笑一下我就觉得心尖在打颤,厉害得要命。”
陈安道失笑摇头:“谁能有你的嘴厉害。”
他们跟要去京郊踏青一般,不见半分惧色,一路有说有笑地去到了忘甘寺门前。
远远望见那寺庙,着实富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