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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问道 黄金乡 76459 字 9天前

佛陀头脸上的笑忽然变了,猛地越过了衡阳公,朝着陈安道扑来!

陈安道立马转身,遍体生寒,几乎是本能地祭出了两道天罡阵。

他尚且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无论是魔还是灵,天罡阵都能抵挡一时半刻。

那脸上的笑扩开了,露出了门齿,露出了侧齿,犬齿……臼齿,而后还在蔓延,过于夸张的笑使得唇中开裂,而后又迅速伤愈,再裂,再长,而后嘴角终于提到了颧骨上方,抵达了眼角。

“疾行!”陈安道迅速后撤,他一人身上同时有疾行、天罡、仿影藏身术这三大保命的符箓,配合他自己的骨血,单论逃命那便是静水之下无人能拦。

他的死期早在出生那天便已定下,活到那一天是他此生唯一的使命。

佛陀头追了上来,仿影藏身术对它毫无作用。

我不能死。

陈安道再加一道天罡和疾行,同时乌木杖凌空写画出一张迷津咒,十数个“陈安道”的虚影落地,朝着四面八方奔去,以迷惑那头颅的判断。

可佛陀头连一眼都没有分给那些虚影,他上扬的嘴角已经开始挤压着眼睛,眼珠已被挤出丝丝的血线来。

如若死在了这,那我便是世上最大的罪人。

那佛陀头风驰电掣之间已近在咫尺,而后——如入无人之境地穿透了天罡阵。

甚至没有一丝的停滞。

“啊。”

陈安道望着那张扭曲的佛陀面,万千思绪在一瞬间归于平静。

风如刀刃,被割得千疮百孔的天幕飘下的雪似棉絮,轻盈,柔软,却裹着那风刃,伤人不见血。

他停下了书写下一张符箓,而是取了袖中小狼毫,在纸上落笔【佛陀头,圣上也,身形似电,伤愈迅疾,天罡阵不能阻,仿影术、迷津咒不能欺。】

【其正身不明,吾疑其无灵无魔,或为纯粹之肉身,未能考究,不可尽信。此三头魔嗜血残忍,诸君务必慎重小心,绝不可放其危害人间。此祝旗开得胜,战必凯旋。】

【今日身殒,千古之罪,若有残骸遗留,愿悉数献之,聊以将功折罪,补之一二。】

陈安道口中念咒,将此讯借天涯咒传于明察所和杨心问的纸人身上。

那纸人眼下被断了灵丝,约莫一时半会儿还看不见这传讯,这样最好,以免杨心问在里面对敌时分了心。

疾行拉开的距离已经渐渐被追平,佛陀面冲进了第二道天罡阵,那天罡阵看起来不似这天下至臻的防阵,倒像是倒计午时斩首的日晷。

他干脆撤了天罡阵,将柩铃中余下所有灵力灌注那张疾行符,可也不过稍稍延缓死期。

笔下字迹潦草,希望他能看得懂。

【三元醮再起,你首当其冲,事了即刻离开此处,赴南昆避难,或混入商船远赴西洋大陆,不可滞留北岱。】

或许是因为给杨心问留字,陈安道已然平静的心上又掀起了丝丝涟漪。

那涟漪如春来细雨落在水面上,溅不起水花,却绵长地搅乱着本该死寂的池水。

陈安道笔下不停,一边却侧耳听那雨声,渐渐听见了自己的一点声音。

我不想死。

【白晚岚的箱笼中留有我以血炼制的两坛丹药,切记带上,一月一颗,万莫贪嘴,可保三十载。此后或可与人相约,借血以相助,不可强求】

我还不想死。

【愿君此生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我还未与你亲口道别。

【万望珍重】

陈安道阖眼再念咒,将此书传于纸人之上。

佛陀慈悲,拈花垂目悯苍生。

陈安道仰起头,重新睁眼看向那朝他张开的大口。他一身血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