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也是第一个瞧见那尸身的人。”
“但是顾小六和邵长泽都是万般仙众。”陈安道警惕地盯着杨心问的手,以防对方玩心大起往他领子里塞雪,“邵长泽既然死了,那同为万般仙众的顾小六应当是没有嫌疑的。”
杨心问瞧见他的目光,轻哼一声:“你这身子骨,受点凉就要躺半个月,我才不捉弄你。”
陈安道一哂:“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虽然容易生病,但好得也快。”
“那等以后养好了你的灵脉,咱们找个冬天过两招。”杨心问走路不好好走,总往陈安道那边挤,“你方才说那邵长泽死了所以顾小六应当没有嫌疑——那可不一定,师兄,万般仙众可不是你那明察所,人人知根知底,纪律严明,还统一听人调令。”
“为何?”
“因为加入万般仙太容易,教内也没什么明晰的教义。”杨心问眼见着要把陈安道挤到两旁的沟里去了,“万般仙众唯一的教义是‘承认彼此是半仙,相信自己能成仙’,不像这个教那个教的有个清晰的目标或理想,松散得很,除了一部分被无首猴哄骗的傻子外,大部分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彼此有摩擦冲突都是常事。”
“你过去点。”陈安道都快掉下去了,忙站住推了推杨心问,“这水沟的冰结得不够结实,踩上去是要掉下去的。”
杨心问哈哈大笑,抓着陈安道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掉不下去,有我在,你的鞋都不许湿。”
陈安道闻言,心里乱得很,这小子不知臊,玩心又重,那句话是玩笑,那些事是逗乐的,他根本分不清楚。
他甩开杨心问的手,提了提衣袍,露出了下头的靴子,没好气道:“拜你所赐,已经湿了。”
“我的错?”
“你的错。”
杨心问又问了句:“真是我的错?”
陈安道直觉有异,尚未回答,杨心问便忽然转过身来,半蹲下身道:“鞋脱了上来,我给师兄赔罪。”
陈安道望着这比当年宽阔了不少的肩背,有些愣神,半晌摇头:“我是湿了鞋,又不是折了腿,要你背什么?”
“我背你,你便能蹬了那双湿鞋,到了邵府叫人给你换双干净的鞋袜。”
“你这是要害我。”陈安道失笑,“这么冷的天,你还要我脱靴,等到了邵府,我这双脚怕是都不能要了。”
“哎呀,师兄怎么这么笨?”杨心问扬了扬自己的衣袍,像只蝴蝶那样扑闪了两下,“脚伸进来,我给你捂着,哪里冷得到你?”
“不必。”陈安道觉得他可爱,可万万应不了当街脱鞋这种失礼失仪的事儿,“好了,起来,说正事呢。”
杨心问还蹲在原地。
“起来,方才说到邵长泽——”陈安道一手去拉他,另一只手上的红薯干已经快又被风干了,“邵长泽之死确实叫此事越发扑朔迷离。三起命案的死者皆算太子党,衡阳公为党争而纵妖杀人的说法立得住,只是不该这么大张旗鼓,尤其不该杀邵长泽。”
杨心问被他拉起来后不肯松手,手拉手得不愿放开,还惦记着鞋,垂眼看过去,顺嘴问道:“这又是为何?”
“因为仙门皆知衡阳公掌控的蕊合楼有妖,一旦起了妖乱,第一个被怀疑的便是他。”
杨心问兴致缺缺地抬眼:“都知道?仙门竟能容他?”
陈安道叹了口气:“如今天下妖乱四起,形势与三年前已很是不同,仙门人手不够,反倒是魔修因着那三成的魔气势力越发壮大。不少地方开始养魔退魔,蕊合楼在三年前便是这样建起来的。”
“所以蕊合楼中有魔修的事……”
“不算密辛。”陈安道说,“画先生乃魔修,自称有唤灵召妖之术,当年也确实操控着十数只魔兽击退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