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
“许久不见啊。”
李稜险些拿不住自己的剑。
“当年你看我,总是把我看作你师父。”那人笑道,“如今你学了不少本事,第一眼再看我时,又是何种模样?”
第97章 旧时景
盛衢摩挲了两下被冻僵的手。
屋外积雪三尺, 屋内的炭火烧得也不够旺,呼吸间能见白雾弥漫。
上官赞坐在他对面,盛衢不愿意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冷来, 很快就停了动作。
屋外时而有闷哼传来,间或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盛衢不敢看窗外,怕雪光刺眼, 也怕那雪上的红烫着了他, 于是看向墙上挂着的字画, 据说都是历任星纪长老的亲笔。
“那字写的真不行。”上官赞忽然开口, 他一手转着杯子,一手托腮,歪歪斜斜地坐着, 一幅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修为高深, 自然觉不出冷,盛衢有些羡慕地看向他。哪怕是今日,上官赞也浑身穿金戴银的,面上带着些不耐烦, 和平日里别无一二。
他连元神都是金玉成的剑形首饰,这样富贵窝里出来的人, 叫盛衢本能得退却。
“这撇荡不开, 勾弯不上来, 就这字儿。”上官赞嗤笑一声, “也有脸裱出来?”
盛衢对书法没什么见解, 只是安静地听着。
小半个时辰过去, 屋子里越发冷了。
“人还没送到吗?”上官赞等得有些不耐烦, 他起身上了塌, 鞋也没脱, 就这么躺下去。似是嫌雪光太亮,又寻了本书盖在脸上,闷声道,“人来了叫我。”
盛衢应了声,那边很快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好羡慕这样的洒脱,不像他,得知岳华兰遭天劫之后便整个人都在发颤,胸腔里鼓动几乎要把他自己给震聋,身体冷得要命,手心和脑门上却不住地流冷汗。
要是她没能撑住怎么办?
盛衢控制不住地想:三元醮祭坛只剩最后一批人,血阵已经大成,如果岳华兰死了,那血阵也跟着作废,他们还得再起一次三元醮。
那么多的人,盛衢咬住了自己拇指的指甲,他们可怎么办?
“慌什么。”
却是上官赞的声音传了过来。盛衢抬头看去,那人的脸上还盖着书,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他心慌的。
“岳华兰是你亲自挑出来的骨血,不会有事的。”
盛衢被这样安抚,之前憋在心里的恐慌反倒流了出来:“可、可那毕竟是天劫……她才刚被剔了灵脉,又值生产……我应该……我应该想个更稳妥的办法的,生剔灵脉太危险了,应该有更保守的办法,比如……比如从更小的年纪一点点用药……”
我知道自己心慌意乱,我怕她挺不过来,我怕此事不成。
我好怕会失败。
榻上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叹气。上官赞坐了起来,他手上的银铃铛微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像是敲落屋檐上的冰溜子时的声响。
“不成就不成呗。”他浑不在意道,“若是不成,便说明你我命不该绝,苍天有眼,看不下我英年早逝,我高兴还来不及。”
盛衢震惊地看向他:“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万人血阵都压下去了,你怎能——”
“又不是我杀的。”上官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倒是好奇,怎么会有你跟岳华兰这样那么想找死的人?”
“这、这怎能叫找死?”盛衢急怒之下,甚至觉得身子都回暖了些,“你我身死,能换来永世的人间安泰,是大造化,你已修至静水境大圆满,怎的会连这种道理都不知道?”
上官赞抬手拿过了那本书,在手上随意地翻了翻,打着哈欠道:“修炼又不靠行善,况且这事儿三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