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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问道 黄金乡 83465 字 1个月前

朗的天上见不到几朵云,那阳光便如金乌展翅,将这崇山峻岭都覆在了身下。

杨心问闭上了眼,一会儿觉得这日光刺得他面皮疼,一会儿又觉得这热度让他浑身上下都落到了实处,身上的单衣似是都有些过厚了。

他乱了几天的灵台,眼下也似是渐渐平稳了。都说灵台清明者方能元神育灵,而后再化形,杨心问已见过千面人的元神,那是一口巨鼎,亦瞧见过大梁长老的元神,是一汪莲叶荷田,又据说师父的元神是金玉首饰,却还不曾见过。

以他现下的修为,想元神育灵都有些太早了,更遑论元神化形。可他想起他见过的这些,便觉得透过这千奇百怪的形状,便能一窥此人的本质和生平,再素昧平生的人,一旦见过了其元神,便不算一无所知。

“若我来日元神化形,会是何等样子?”杨心问的手肘压在了袖中那玉佩上,冷硬传了上来,他却并不移开手臂,“若大师兄能有元神化形的一天,又会是何种模样?”

血海深仇,刻骨崩心。

若换做他,此生若不能生啖仇人血肉,死后也要做厉鬼久去不散,下辈子,下下辈子,此仇若不得报,魂魄便永无宁日。

大师兄游戏人间,莫说报仇,似是连追查的意愿都没有。

杨心问自知以己度人不妥,更晓得无凭无据便对他人心生犹疑不对,更何况是对自己好的人。

他定定地看着小池塘里衰败的莲叶,忽然猛地搓了把脸,一手扶树一手拄拐地站了起来。

回了观中,他推平纸张,在上面奋笔疾书了一会儿,写了一会儿却又像是不满意地换了张,又铺一张纸,不过几个字,又成了废纸,来回了几遍,他脚下已经团了十几个纸团。杨心问自己都看得肉疼,遭不住,把笔一撂,不写了。

他现在就恨不得冲到陈安道面前问,做什么要让他亲口来问叶珉的事,又做什么告诉他不要多想。

他如何不多想,如何能不问。

莫不是那日自己大言不惭,说“不愿溺在梦中,不愿眼盲心瞎”,竟在何处惹到了师兄,才叫人把自己抛到了这样的境地?

“师兄啊师兄。”杨心问将手里那玉佩反扣在了桌上,“你可当真是瞧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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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铺的老板,这几日过得很不好。

先是有人闹事砸店,再是有人聚众斗殴,本就是小本生意,叫人成天搅和,都快做不下去了。

莫不是“闲云”二字犯了仙人的忌讳,才叫他连日水逆,倒霉成这样?

他正琢磨着给店铺换个名字,那边的门帘便被掀了起来。老板立马脸上堆笑,搓着手迎上前去:“铺中好酒,应有尽有,几位——”

进店的几人都是寻常布衣的打扮,布衣短褐,上头有几个补丁,但并不破烂肮脏。打头的是个红衣女子,后面跟着三个男子,具不是打眼的长相,但那女子脸上有块从额角一路划到颧骨的伤疤,叫老板疑心这几人是便衣出行的衙门走吏,不然就是乔装打扮的土匪。

眼下已近亥时,店内店外都没什么人了。老板不欲生事儿,心里的疑虑半点不放脸上,只是寻常问道:“几位可有瞧上的酒啊?”

那女子冲他笑了笑,也是奇怪,那张普普通通的脸,这样一笑,却同时生出了温婉和英气,叫人不由自主得觉得她亲近,似是多年未见的旧友一般。

“可有菱兰酿?”女子轻声道,“此地不常见,我寻了好多家店都不曾看到。”

“有!”掌柜的闻言忙道,“客官这可是找对地方了,整个镇上,也就只有我这家酒肆买得到上好的菱兰酿了!”

女子闻言挽了挽自己耳边的发,双手轻握在一起,露出些少女的神态:“浮图岭离东海这样远,竟也有菱兰酿卖,我都好些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