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立不住脚跟,过了许久都只能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她呢?”
颜为生面露难色道:“我也不愿这样想,但若是那位姑娘,那便是说得通的。”
“说得通什么?”
“你可还记得,取下拘魂锁后,我们一路并未瞧见什么异样。直到走进这客栈,再抬眼时方瞧见那岁虚起阵,想来这间客栈,便是虚的阵眼了。”颜为生一边说着一边细思,“岁虚往往出现在有大量死伤之地,但‘虚’的阵眼只会落在怨气最深的地方,通常来说——便是死相最为惨烈之人的故去之地。”
一时间,众多可怖的想象涌入叶承楣的脑海之中。那娇俏鲜活的姑娘方才还在与她们举杯共饮,转眼间便要——
“那也未必就是她啊!”叶承楣攥紧了拳头,绷直了脊背道,“这客栈里人又不少,你又如何知道就是姜崔崔?”
“你们来时不是说过吗。”杨心问抬眼道,“当年的投毒案临近弟子大选,但‘所幸没有赴考的学子遇害’。”
“那又如何?”
“那就说明她并没有在几日后的投毒案里遇害。”杨心问偏过头,那眼静得像止水面,映出了叶承楣紧缩的眉,叫人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而是在那之前就死了。”
第28章 昭雪
“那……”
叶承楣分明也已经想明白了, 唯独嘴巴还不肯相信。他自负驱邪除祟已算熟手,可从前他见到的邪祟除却外貌已经没有半分似人,更别说如姜崔崔般和生前别无一二的祟。
“她在这几日惨死, 而后化作祟,毒死了整个村子的人……”叶承楣喃喃道,“我不明白。”
“岁虚之中的魔祟魇肉, 皆是按照岁虚内的规则运作。这其中往复无常, 祟亦如其生前一般行动, 根本无法察觉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陈安道说, “不过我也只是这般推测而已,此地凶险,邪祟丛生, 究竟是不是她, 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众人一时沉默,炉子里滚的水声便显得格外刺耳,听起来像是脓肿迸裂的声音。遗留在其中的一根茶叶在水中上下沉浮,风浪中的小船一般孤立无援。
陈安道盯着那根茶叶, 滚水的水气在他脸上冷却,成了层薄薄的雾气附在他低垂的睫毛之上。
屋内一时死寂。
紧接着杨心问打了个哈欠。
像是在纳闷怎么没人说话一样问道:“所以师兄,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
杨心问久久没等到回答, 以为陈安道又在无视他, 心里不大高兴地抬起头, 却见那三人神色复杂地望着他, 尤其是跟大师兄同姓那蠢货, 一脸“你他妈还是不是人”的蠢样。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叶承楣有些犹豫:“我们和她方才还在酣畅共饮, 眼下却……”
“我可一滴都没喝。”
“……不是这个意思, 谁管你喝没喝。”叶承楣说。
“我师兄管啊。”
叶承楣觉得这人简直无法沟通, 转而看向陈安道。
陈安道方才也对杨心问说的话有些许惊讶,但眼下却又平静了下来,嘴角甚至矜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
“生死之事,你比我看的明白。”陈安道摇头轻笑,“是了,她毕竟早已经死了。”
眼见二人谈话间似已经做了取舍,叶承楣终于忍不住直言:“可是她看起来就跟活着一样。”
颜为生担忧道:“承楣……”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跟活的一样。”叶承楣抓着自己腕上的铃铛,“她活着的时候已经那般凄惨,死了之后,哪怕是被困在——”
“死了就是死了。”杨心问说,“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