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香案两侧挂的桃木剑,朝着门口一扔。
那剑并不落地,而是稳稳地悬在了空中,并朝外荡漾着一道幽微的蓝光。
李正德抱着陈安道,一脚踏了上去,又取了腰上长老令,扔给了杨心问。
“你快些去雨淩峰。”不过一个眨眼,那后半句话便像自天外传来,“这几日,雾淩峰便托由你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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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托由他照看,但其实这破观里头需要照看的也就只有一个病中的叶珉。
他望着床榻上的叶珉,心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那边刚被下了药,这边就立马发了烧,肯定是那药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请了大夫后便没跟着回去,而是气势汹汹地杀上了云淩峰。
他到的时候,只有徐苶遥和一个老头在玉术白台闲坐。
那老头手舞足蹈地跟徐苶遥说着一张星图,徐苶遥瞧着有点犯困,但还是勉力听着。
杨心问走到他们院子里,瞧着他们背影,将拿过来装样子的桃木剑放在了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们。
徐苶遥先注意到了他。那犯困的眼神倏忽便锋利了起来,只见她慢慢起身,缓步朝他走来。
“杨师弟。”她开口道,“不知有何贵干?”
“我还以为师姐知道呢。”杨心问靠在树干旁,脸颊微动,树的光影在他脸上变幻莫测,“同门师兄,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徐苶遥微微皱眉:“此言何意?可是师弟反悔,打算临阵脱逃了?”
“自然不会。你们煞费苦心为我一人办的大会,我怎敢不去。”杨心问拎起那剑,朝着徐苶遥一指,“只是我大师兄何其无辜,你们不想着药死我,反倒在他的酒里下毒,岂不是牵连他人,多此一举吗。”
“什么下毒?”后面那老头忽然开口道,“苶遥你——”
“一派胡言!”徐苶遥猛地上前,被那桃木剑抵住了胸口也无知无觉,“我只是在他的酒水里放了心青叶,只有安神助眠的用处,哪里会——你说下毒,他怎么了?”
杨心问观她神色,不似作伪。可徐苶遥在他心里已是背信弃义,心如蛇蝎之人,再说什么也半分不可采信。
“解药呢?”
“心青叶本就不是毒,哪里来的解药?他现在到底如何了,你且让我去看看!”
“让你看什么?”杨心问冷冷道,“看他怎么死的吗。”
徐苶遥花容失色,竟是一时失了语,转身便要往雾淩峰跑。
杨心问手疾眼快用木剑一拦,寒声道:“师父给了我长老令,命我照看雾淩峰。上山?你想都不要想。”
“我——”
“苶遥!”那老头走上了前来,喝住了徐苶遥。
杨心问见他模样,应当便是云淩峰的诹訾长老季闲,说是与李正德历来交好——可交好又如何,徐氏姐弟之前对他们不也好得要命吗。
“这位小弟子。”季闲问道,“你师父呢?”
杨心问嘴角动了动,像是在笑。他刚比剑高半截的身量,自下而上看着那老头躲闪的眼:“你不知道?”
季闲半晌合了合眼,轻声道:“可是安道——”
“我二师兄便不劳几位挂念,师父说他有办法。”杨心问说,“只是眼下大师兄病重,那个什么清心叶还是竹叶青的,你们当真拿不出解药?”
“心青叶并非毒物,自然是没有解药的。只是心青叶性微寒,能安神助眠,若是误食过量,便会用裳阳菊的根煮药服下。我虽不知叶珉现下何种病症,但你若坚信是心青叶导致,不妨给他用裳阳菊试试。”
杨心问听完提剑便走,一刻也不多留。徐苶遥还欲说些什么,季闲一把拉住了她,冲她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