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不少,能让小姁惊胎,可见皇帝对于韦氏的打算的确是血腥残忍。
再结合弑母之事,太皇太后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中思绪百转。
片刻后,太皇太后重新抬眼,平静道:“皇帝,哀家前来,还有件事告诉你——延禧宫的大火已经灭了,里头搬出来两具焦尸,已经确认了身份,是韦才人和其贴身婢女。”
“既然皇帝刚刚提到对韦氏的处置,哀家便多嘴问一句,皇帝到底准备如何?”
面对太皇太后,尉鸣鹤一是记着李氏死后、对方对自己的关照,二是顾念着天子孝顺的贤名,便垂眸启唇:“韦才人所做之事,往大了说是诽谤帝王、大大不敬,但细究起来,其中大多是好事人胆大包天、借此胡乱生非、逞口舌之欲。”
“朕一时不决,请皇祖母指教。”
清晨纵火的东风再次吹来。
顶着满脸的寒意,太皇太后神情郑重,一如当年处决皇贵妃冯氏的强硬姿态:“哀家赞同小姁所言——新年降至,宫中失火本就不吉,再动血腥之事,恐怕会触怒先祖。”
“况且皇帝也说了,事出韦氏,事由却不在,只在市坊宫中爱编排闲话的陋习。”
“依着哀家所见,皇帝好好安葬了韦才人,再贬一贬韦氏,此事算是基本结束。”太皇太后沉声道:“哀家会替皇帝处置后宫多嘴多舌之人,前朝就由皇帝自行处置。”
自太皇太后开口后,尉鸣鹤的俊眉就一直紧紧拧着,等听到最后两句,他下压的眉眼才微微放松。
太皇太后见状,口吻软了些,继续道:“哀家知道皇帝心中委屈,可也要为小姁以及皇嗣考虑。”
“就当积福了。”
尉鸣鹤听得眉心一动,若有所思。
而旁边,诸葛院判借着八宝抚惊汤的由头悄然下去,回了内殿,将外头的一番谈话告知沈知姁:“如娘娘所料,请了太皇太后来更有保障。”
沈知姁闻言,只微微颔首,眉眼未动,照旧一副躺床小憩的模样。
她心中轻笑:尉鸣鹤心中正憋着火呢,想来经此一事,前朝后宫中的那些不安定因素,能够稳定到她生产之后。
生产之后,便是秋狩了。
*
前朝后宫皆知,陛下曾下令追查野史话本之事,第二日清晨延禧宫走水,韦才人及其贴身宫女不幸身亡。
沈皇后与太皇太后轮番去了朝阳殿,太皇太后略站了站就离开了,倒是沈皇后,深得陛下疼惜,陪着用了午膳和晚膳,再由陛下陪着回瑶池殿。
翌日,皇帝下令,京中流行的话本中,有一则野史故事被人恶意谣传、编弄天子,是大不敬之罪。然事涉甚广,源头无从辨别,天子禀仁善之心,只命将此话本销毁,不许藏有、私印,再令司法馆司寇重撰律法,严加口舌之罪。
接下来,便是对一些传播话本的纨绔家中的有官职者进行罚俸。
这瞧着是尉鸣鹤仁厚,小惩大戒,实则不然。
现在正旦前,又逢元宁三年,正是官员考察结束的时间节点。这个时间点罚俸,在履历上可是一笔赤果果的差评,不得个“极差”再降职就是极好的了。要想升职,最起码要等上三五年。
这是小惩诛心。
与此同时,有关韦氏与慕容氏,又有一道追罚的圣旨,加重二族在流放地的苦役,说是钦天监上禀,这一年来灾祸颇多、流年不利,追其原因,是去岁韦氏、慕容氏联合昌王、平郡王和土藩谋反,计划谋害天子,甚至不顾百姓会生灵涂炭,这才触怒天威。
既有了正当借口惩处二族,也暗戳戳说明当今皇帝是上天之子、心怀万民之人,不似那一伙乱臣贼子,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自然,其中有关慕容氏的追罚,是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