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仍旧将宸贵妃戏耍于股掌之间,仍旧能在智慧这一方面将沈知姁踩在脚下。
月光一样的纱帘被缓缓掀起,露出沈知姁娇艳平静的容颜。
那双杏眸如同山中静谧的小渚,波澜无动地望向慕容燕:“元公公,带慕容庶人下去,等陛下醒来后,让她与慕容丞相当面对质。”
狗咬狗才有意思呢。
互相攀扯,不知道能扯出来多少脏污事情。
慕容燕想象中的震惊最终在自己眼底显露——为了定国公府,沈知姁做了多少无用的努力,甚至将自己折腾得病得半死,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可现在听到定国公府之事的转机,沈知姁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惊讶?
……除非、除非,宸贵妃一早就知道,是慕容丞相与韦中尉联手买通沈庆、诬蔑沈厉和沈知全。
有了这个假设,慕容燕只觉得脑中一片豁然开朗:沈氏早就知道此事,同时察觉茯苓被她收买,所以不再受茯苓挑唆,而是清醒过来,重新站稳脚跟,并且伺机对慕容氏和韦氏发动报复。
从最早被莫名揭发的白果香、到生辰宴表示警告的封号、再到秋蝉投井、黄鹂上位、高利银事发……最后便是废了她名位的贵妃小产之事。
若这桩桩件件并非巧合,而是沈知姁在背后主导推动……
慕容燕想着想着,只觉得自己手脚发冷,从心底漫出几分毛骨悚然。
她猛然抬头,直勾勾望向沈知姁,削瘦的面庞有些扭曲:“沈知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沈知姁细眉微微挑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而极其灿烂的笑。
“你都知道!可你还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你算计我许多!”慕容燕伸手,死死抓住轿辇下突起的一角,口中笑意有了几分疯狂的意味:“陛下一定不知道这些吧?”
“我哪儿都不去,我要在这等陛下醒来,我要揭发你!”
话未曾说完,元子的拂尘已经劈头盖脸而下:“放肆!贵妃娘娘岂容你污蔑!”
“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从尚刑局里得到的证据!庶人若是不服气,可以从尚刑局里再走
一遭!”
尚刑局是何等分量,宫人们全都清楚,故而未曾将慕容燕的话听在耳朵里,只认为是个在冷宫中呆久了的疯女人,生怕对方真的冲撞了贵妃,上前帮着按住,好让轿辇落脚。
沈知姁缓缓下了轿辇,面上嫣然一笑,凑近慕容燕低声耳语:“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你和陛下很是相似。”
“你难道猜不到,你在陛下面前说这些话,到底是揭发有功,还是污蔑欺君?”
慕容燕近乎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满是怨毒仇恨的眼中,出现了一瞬的愣神。
在这一刻,慕容燕意识到,在去年万寿节,沈知姁留宿朝阳殿时,自己就该使出一切的手段阻拦——沈知姁和尉鸣鹤从前,绝对不是简单的同窗情谊,也绝对不是她认为的、沈知姁对尉鸣鹤的一厢情愿。
只要沈知姁稍稍服软,天子就会忍不住心软。
正是这一情报的缺失,让慕容燕一步错、步步错。
“带慕容庶人去旁边候着罢,事关慕容丞相,不得不谨慎对待。”沈知姁从慕容燕身上淡然移开目光,细眉蹙起,对芜荑道:“再去太医院请杨太医来为本宫包扎。”
元子闻言一愣,方注意到沈知姁左臂处的那一道血痕,并非是在战场上不小心蹭来的,而是实打实受了伤:“哎呦,娘娘您受了伤怎么不早说?”
“芜荑,你快扶着娘娘进去,奴才去太医院——正好诸葛院判开了药方,奴才亲自去为陛下抓药。”
杜仲带了慕容燕下去,元子去抓药,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