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宋尚宫查记档,一边寻上林苑总管召集宫人,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个帕子。”
“结果宋尚宫那边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就有洒扫宫人表示,这帕子近日在一位夜间给上林苑看后门的宫人身上见到过。”
“那人名叫有福,经过奴才审问,有福承认,自一个月前,隔三岔五的,就有人来给他送钱,说是要拜大哥,愿意孝顺大哥,好让大哥有闲钱去采买办买些酒喝。”
“而冬日夜寒,有福说他当值喝酒,是为了暖和身子。昨日下午,送钱那人给送了好酒,有福贪杯,就醉倒了过去,直到辰时换班才醒。”
“据有福所说,这手帕子是第一回收钱时包着银子用的,他见好用,就留了下来,估计是昨儿急着喝酒,从百花园附近走过时落下的。”
说到这,元子暗暗惊奇:他还以为是哪个谋害贵妃的小主落下的呢,结果这刚查,是查到一个看门宫人身上,可见背后那人是多么地心思缜密。
可惜却忽略了手帕材质这个关键问题,啧啧。
“奴才为了确保消息可靠,查过了尚宫局的记档后,还去司衣局转了一圈,有位绣娘曾经被韦宝林请教过绣工,认出这帕子上的喜鹊出自韦宝林之手。”元子将查出手帕之主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他再说,刚才就说过了,不论是冷霜馆,还是韦才人的住处,都找不到韦宝林。
不止韦宝林,就连韦才人也不见了。
实在是可疑得很。
“韦宝林?”谨容华面上的惊讶之色更甚,起身对尉鸣鹤行礼道:“请陛下恕嫔妾多嘴,依着嫔妾与韦宝林的相处经验来看,她并不是这样心肠歹毒的人。”
元子尚且跪着,闻言一愣:等等,现在查出来的东西,只是说明韦宝林有嫌疑,还没盖棺定论呢,怎么谨容华就给韦宝林辩解上了?
他还等着说,自己虽然没找到韦宝林,但是将冷霜馆的几个宫人都带了过来,还将有福押了来,就等着尉鸣鹤亲自审问呢。
这些日子近身服侍尉鸣鹤,元子自己也琢磨出一点儿:这位天子,凡事都有点儿想要亲力亲为的感觉。自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亲力亲为,而是一切事情,帝王都要它处于自己的掌控中。
元子正想着呢,谨容华就继续道:“虽说自打进宫后,韦宝林就和贵妃闹过几次不愉快,可到底是小事情,还是从前发生的,都快过去一年了。”
“现在韦宝林吃过了降位禁足的教训,贵妃怀着皇嗣,深得陛下与太皇太后的爱重,她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嫔妾恳请陛下查明此事,莫要让韦宝林蒙冤,更不能让谋害贵妃与皇嗣之人逍遥法外!”
元子低着头,瞧不清神情面色,实际上他快把一双眼睛给瞪出去了:天爷呀,这韦宝林是哪儿惹到了谨容华?
这一番话说出去,表面上是给韦宝林说清,可却将韦宝林与贵妃不和的事实点出。而且现下这情况,韦宝林和贵妃同时入宫,一个深受宠爱,四妃之首,一个只能和冷宫做邻居。
要是说韦宝林不嫉妒贵妃,元子自己扇自己十个耳光都不能说服自己。
而嫉妒之心,会随着时间流逝日渐滋长,成为人心中吞噬理智的猛兽。
说不准韦宝林真的……
不光元子这么想,就连尉鸣鹤都长眉微动,眼见得有些意动,寒冷似霜的眼底划过一抹怒火。
寝殿内,芜荑见正殿的情形,略露愁容,快步行至床榻,隔着轻纱帷帐,对里头轻声道:“如您所料,外头的情况果然不妙,谨容华当真是一双巧舌如簧的嘴。”
“也不知道韦才人会不会如您算得那样聪慧,及时找到韦宝林,再借个能借势的人来瑶池殿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