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宫女怎么能说是证人呢?身为主子的心腹,还不是主子说什么,自己就跟着说什么?
韦容华自然知道这点,膝行上前,拉住了尉鸣鹤衣角,哀哀啜泣:“嫔妾所说俱是实话,恳请陛下相信。”
尉鸣鹤站起身,顺势抽回衣角,勉强对英儿问了一句:“你可能为韦容华作证?”
被皇帝点名,英儿明显很是紧张,手中紧紧地攥着帕子,跪在韦容华身后叩首。
众人都觉得有些无趣地移开目光。
接下来英儿会说什么,他们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禀陛下,韦容华所说都是虚假之言!”英儿铿锵有力的话语砸进偏殿之内:“白果香……与慕容婕妤并没有半分关系!”
诸人皆惊,连尉鸣鹤都愣住了一瞬,目光凝在英儿身上。
沈知姁正在喝最后一口药膳,闻言险些被呛住。
心里面倒是想起前世韦氏倒台时,韦容华宫中有个宫女,带着大量的证据指证韦容华坐下种种恶事。
而在慕容氏被消时,有证据证明,许多被叩在韦容华身上的事情,其真正主谋都是慕容婕妤。
那个被慕容婕妤买通的宫女,是英儿?
感受到自己身上沉甸甸的目光,英儿愈发握紧手中的帕子,心中有一股视死如归的坚定:
她的家人性命全部都被攥在慕容婕妤手中,适才黄鹂提醒自己见机行事,可实际上她根本没有选择。
若她为韦容华作证,说出事实,虽能得到韦容华的信任,但很快就会因参与其中被投入尚刑局拷问,生不如死。韦容华会不会捞自己,能不能给自己收尸还是个问题呢。
可要是她帮着慕容婕妤,将百香果之事钉死在韦容华身上,说不准还能再御前将功补过一点,免去死罪,她在宫外的家人也能获得一些银子补偿,保证下半辈子生活无忧。
“你这个污蔑本嫔的贱/婢!”韦容华回过神来,双目圆瞪,勃然大怒,伸手就抽了英儿一个耳光。
英儿半边身子都
栽倒在地,脸上一阵阵麻麻的疼痛。
她捂着脸,一个鲤鱼打挺又跪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叩首,颇为可怜:“容华,您素日里不得陛下召幸时,就喜欢这样对奴婢动辄打骂。”
“奴婢帮您隐瞒白果香之事到现在,已经是尽了忠心了!”
“容华,请您迷途知返,赶紧承认罪责,莫要牵连无辜之人,说不定还能减轻几分惩处。”叩首到最后,英儿的额头一片红色,眼见的是个是非分明、遵守大义的好宫人。
沈知姁在一旁看得都有些呆住了:这样一个演戏精湛的宫女,怎么她前世竟是没有记住?
这样“唱念做打”样样俱全的演技,真是令人钦佩。
韦容华却是气得仰倒,伸出没打的那个手又是一个耳光。
这回下手更重,护甲因动作幅度被打飞出去,手上的戒指在英儿面颊上蹭出一道红肿,片刻后都有些发青。
打完后,韦容华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
从手掌到身躯,从嘴唇到双膝,都透露出一种极致的、被人背叛的愤怒。
“韦容华。”尉鸣鹤俊眉紧皱,露出一个充满冰冷和不耐的神情。
“陛下,嫔妾失仪。”韦容华勉力深呼吸一口,压住浑身的颤抖,叩首请罪:“嫔妾实在是因为这个贱/婢口出诬陷之言,一时气愤才如此。”
她抬起脸,眼中流露出明晃晃的哀求与恳请之色:“陛下,嫔妾说的都是实话……您、您只需要将慕容婕妤身边的两个宫女送到尚刑局拷问一番,就能知道结果!”
沈知姁瞥了眼在不断积蓄怒气的尉鸣鹤,觉得再放任韦容华说下去,恐怕清算时要被尉鸣鹤一怒之下削成末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