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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放在讲台上,所有人浑身一震,像是被敲在了心上。

班主任只是站在那,就让龚尧有点腿软,但他强撑着,认定自己说的没错,不肯退败。

“谁允许你在早读课大声喧哗?”

班主任视线始终落在龚尧身上,让他倍感压力。

龚尧逼自己冷静下来,他刚刚找茬路回玉只是为了逼他暴怒动手,这会儿老师来了,再纠缠这个没什么用,他的脑子飞快理清思路,两秒后,决定将路回玉打人这事直接抬到桌面上说!

路回玉那次不仅打了他,跟他一起在厕所的其他人,之后也被他狠狠揍了,这就是路回玉“疯狗”外号的起源和最有力证据。

他可没有说谎,路回玉不仅不道歉还威胁他们,这种犯罪分子,能算学生?配继续留在北高?

龚尧瞥一眼路回玉,见对方还撑着脸,虽然表情索然无味,但看过来的眼神却是不是眨一下,闲闲地,像在期待他还能说点什么有意思的……

龚尧呼吸憋住,一瞬气得眼睛都红了。

自从被打那天起,他就从没咽下过这口气!

他当即扭头将当初的事情,对着老师,面对所有同学,义愤填膺、忿忿不平地描述了一遍,说到激动处,自己都差点哽咽。

龚尧一番陈词结束,教室霎时比最开始还要寂静。

学生们有的屏住呼吸,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他们悄悄在几个当事人脸上来回看,直觉今天的早读好像成了战场,要打得头破血流一般。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林嘉泽,眼珠再次挪到路回玉那边,纵使被人这么面对面叫嚣谴责,路回玉还是很抽离,像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戏,仿佛世界上没什么能引动他最真实的情绪。

他颇有闲情逸致的目光看过老师,看过同学,看过龚尧,但不看林嘉泽……

不抱期望,漠不关心,不如路人。

不知名的感情山呼海啸穿过林嘉泽身体,让他出现难以抑制的耳鸣,像被一辆列车当面碾过。

良久,林嘉泽低头笑了下,呼吸几瞬,他再抬起眼时跟着站了起来,面上颇为平静地对着老师:“当时我也在场,我旁观了事情的起因,所以,应该有发言权吧?”

班主任没有说话,只严整表情看着立在教室中央的二人,却也没去阻止林嘉泽发言。

龚尧额头忽的冒出细汗,林嘉泽没有给他任何侥幸地看了过来,平视的眼神却好似睥睨,无感情地,直指心底地望着他:“请你,将在厕所和那几个朋友所得话,在此刻,重复一遍。”

龚尧身躯一颤,但迅速止息,雕像一样立在那。

林嘉泽:“不说,是忘记了,还是你也清楚它不堪入耳,严重侮辱人格,自己都羞于开口?会让你被打再正当不过,让你再也喊不出一句假惺惺的冤……?”

“我、我没有……”

龚尧像顷刻间回到了几个月前,那间闷热的,臭气熏天的卫生间。

他们几个在洗手台边聊着,窗外蝉鸣大盛时,瘦弱的路回玉走了进来,他们对视一眼改换了话题,哪怕知道他就在隔间,哪怕知道他能清楚听见,直到他出来走向洗手池,也未曾停歇……

曾经不可一世,被众星拱月的陆家大少爷,如今跌落凡尘,谁都可以侮辱,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我没说,没说……”

林嘉泽没去看他:“我记得,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楚,需要我,帮你重复一遍?”

龚尧浑身的血都似乎在瞬间褪去,他白得像一张纸。

眼前仿佛出现了个子不高,却对着他们怒目而视的路回玉,他的耳边回荡着自己几人的笑。

那一个个难听的词汇,他自己都选择性去遗忘或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