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利刃般破土而出。时光精心缝合的伤口被粗暴撕裂,鲜血顺着记忆的纹路蜿蜒而下,染红了一切。
所以……应该失去腿的人,本来是她对么?
是因为她,凤依才会如此的?
……
楚心柔在地下室看到许可晴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地,那身素雅的旗袍上浸染着斑驳血迹,脸上布满淤青,双眼肿胀得几乎睁不开。
阴冷的地面上,许可晴像条丧家犬般蜷缩在角落。粗重的铁链深深勒进她浮肿的脚踝,在苍白的皮肤上烙下紫红的淤痕。浑浊的积水浸透了她昂贵的真丝睡裙,散乱的发丝间还粘着残妆。
楚心柔站在台阶上,看着这个曾经光鲜亮丽的女人,如今像块破抹布般被扔在污水里。
“心……心柔?”沙哑的嗓音突然响起。许可晴艰难地仰起头,浑浊的瞳孔在看清来人后骤然迸发出光彩。她拖着铁链拼命向前爬行,污水溅在她扭曲的脸上:“女儿……救救妈妈……”
楚云疾简直是丧心病狂把她关在这里。
她要出去!
她要报复!
楚心柔一步步走下台阶,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此刻竟麻木得感受不到丝毫痛楚。
许可晴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当看到楚心柔在自己面前缓缓蹲下,用那样平静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时,她最后一丝侥幸“啪”地碎裂了。刚刚还剧烈跳动的心脏突然沉到谷底,她望着楚心柔,出乎意料地平静道:“你都知道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对视良久,许可晴忽然轻轻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想不到……他竟真的舍得。”
他既然告诉了楚心柔,就是真的把她们娘俩当做弃子了。
楚心柔望着许可晴的眼睛,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消散在风里:“是真的么?”
此刻她多希望许可晴能否认,哪怕只是骗她也好。
可压抑已久装了大半辈子的许可晴早已不愿再伪装。她伏在地上,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没错,都是我做的。”
既然楚云疾毁了她的人生,她就要毁掉他最珍视的一切。
楚心柔感到一阵窒息,胸口像是压着千斤巨石:“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
“是你命大。”许可晴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眼睛,“那么多次,都是你活下来了。”
楚心柔几乎不能呼吸,“你就是真的下手,就不能选凤依不在的时候么?”
嘴角的伤口,在一点点流血,感受到了血腥的味道,许可晴的眼神发狠:“本来我算好了一切的,算好了一切的……是凤依,那她傻,把你当亲姐姐,是她傻……”
她倒是想要选只有楚心柔一个人在的时候,可楚云疾也不是个傻子,一直都安排着人保护着楚心柔,如果不是楚凤依突然要闹着出去玩,她们临时起意,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许可晴没有想要要楚心柔的命,只想要剥夺她永远没有办法继承的机会,可她机关算尽,却唯独遗漏了亲生女儿。
凤依的腿没了之后,她比谁都痛苦,发疯一样捶打着自己。
可有用么?木已成舟。
害人终究是害己。
可许可晴始终想不明白。她将满腔恨意加倍倾泻在楚心柔身上,恨楚云疾,恨整个楚家,是她们毁了她和女儿的一生。
……
“咚咚咚。”
门扉被轻轻叩响。
楚云疾缓缓转动真皮座椅,低沉道:“进来。”
楚凤依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书房。这些天她四处寻找母亲的下落,苦苦哀求父亲,却始终杳无音信。当阿森通知她楚云疾要见她时,楚凤依匆匆就赶过来了,以为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