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那是小时候留下的,当时在大伯家学习,晚上一用灯就会被黄素兰臭骂,她就只能借着月色学,还要提心吊胆的听着屋里面的声音,时间久了,她习惯了皱眉,而这时候,乔潇潇的眉眼舒展开了,唇角都是微微上扬的。
“还好。”乔潇潇转了转笔,“姐姐,你有心事儿?”
她们俩,在不知不觉间都那么了解彼此了。楚心柔摇摇头,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她将温热的牛奶轻轻放在乔潇潇桌上,转身时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你杨姐姐说最近没收到你的小卡片,怀疑你是不是早恋了。”
乔潇潇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个小圆点。
不是她不想去送卡片。只是琴房那群学艺术的孩子实在热情得过分,每次去总有人要加她社交账号,不分男女,加了也不是为了买花,净想着谈情说爱。乔潇潇哪有这个闲工夫。
解完最后一道数学题,乔潇潇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夜风微凉,她换上运动鞋往琴房走去。这个时间点掐得正好,杨绯棠的课程应该接近尾声。
刚走到琴房门口,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超级玛丽》主题曲就撞进耳朵。乔潇潇推门的手悬在半空,透过玻璃窗看到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杨绯棠正以“快乐教学法”进行着今日最后的演奏。她十指在琴键上翻飞,长发随着夸张的头部摆动在空中狂舞,整个人宛如午夜凶铃里爬出来的钢琴家版贞子,连琴凳都跟着节奏微微震颤。
一曲完毕。
随着学员们的口哨声和剧烈的掌声,杨绯棠一甩头发,起身,以艺术家的形态弯腰致谢,“谢谢,谢谢各位的关顾。”
乔潇潇倚在门框上忍俊不禁。等最后一个学员离开,她轻车熟路地走进琴房,顺手整理起散落的乐谱。
杨绯棠斜睨她一眼,“哟,大忙人,您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啊?”
乔潇潇笑眯眯地说:“也不算看吧,我听说有人造谣我早恋。”
杨绯棠擦琴键的手一顿,在心里把楚心柔骂了八百遍,这叛徒现在完全跟乔潇潇一个鼻孔出气。
“说吧,调起这么高,又想从我这儿打听你心柔姐姐什么事儿啊?”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乔潇潇简直是把她当套取秘密的工具人对待。
乔潇潇一看她杨姐姐松嘴了,赶紧走过去,给她捏肩膀,“杨姐姐,我新学的手艺,怎么样?”
要想话问的清楚,马屁不能少。
潇潇真是干什么都有样,这几下,舒服的杨绯棠眯了眼睛,她冷哼一声:“别告诉我,你又要开一家盲人按摩店了。”
乔潇潇:……
眼看着崽子吃瘪了,杨绯棠心情大好,“怎么了?你楚姐姐是不是又心事重重了?”
到底多年的默契在,她一下子就说到了重点,乔潇潇叹了口气,“我就想她别总是什么都憋在心里。”
“那是不可能的。”杨绯棠摇头,嘴快了:“多少次了,都这样,还不是不放心你,没换地就不错了。”
“什么?”乔潇潇指尖发凉,仿佛有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杨绯棠赶紧说:“哎哎哎,我就胡乱一说,你别当回事儿。”
她就说了这么一句,小崽子不至于乱想吧?这要是让心柔知道,肯定要扒了她的皮。
事实证明。
乔潇潇还真就乱想了。
“还不是不放心你,没换地就不错了”这几个字在乔潇潇脑海里不断回响,像台坏掉的复读机,怎么都赶不走。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乔潇潇盯着天花板出神,她一直是最重视睡眠了,知道时间的宝贵性,也知道自己无论是学习还是做生意都需要大量的体力支撑,所以无论白天有什么心事儿,她都尽量不影响晚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