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大伯,吃吧,我赚钱了。”
足足够够地可以带着大伯和妹妹吃饱穿暖了。
乔半山抽了口老烟袋,摇头:“你自己赚的钱,好好收起来。奶粉罐装满了?”
乔潇潇心里有些酸,笑了笑:“快了。”
她想告诉大伯,自己的钱,那个小小的奶粉罐早已放不下了,可她知道,在大伯心里,自己还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如果跟他说太多,他免不了担心。
“在学校怎么样?城里住的还习惯吗?”
乔潇潇点头,“一切都好。”
乔半山望着她,心里仍像压了块石头。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话少,性子闷,再难的事都往肚子里咽,报喜不报忧。她越是这样懂事,他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今天还是有些不同的,乔潇潇忽然抬起眼,眸底漾着细碎的光,连语调都比平时轻快了几分:“姐姐她对我很好。”
是真的很好,好到让她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
乔半山打量着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他也就跟着有了笑意:“那就好好学习,人家非亲非故的这么帮咱们,要好好报答。”
那个女人,他一共就见了两次,一次是宋秋领着他和潇潇去见,她礼貌周全却透着疏离,像隔着层透亮的冰;上一次是她亲自上门,整个人锋芒毕露,光是眼神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乔半山摩挲着烟袋锅想,她待自己如何都无妨,哪怕冷眼相向也无所谓。只要她能真心实意对潇潇好,他这颗悬着的心也就能安安稳稳落回肚里了。
吃饱喝足的小糯糯听着大人说话,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姐姐的腿,像只小猫似的在乔潇潇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习惯性地晃悠着小短腿。
——我也要对姐姐好。
“嗯,我们糯糯最好了。”乔潇潇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怀里的孩子明明长高了,抱起来却还是轻飘飘的,看她刚才小狼崽儿一样的进食速度,这段时间肯定没少忍饥挨饿。
“你妹妹啊……”乔半山叹了口气,烟袋锅在桌沿磕了磕,“跟你不一样,这丫头没心没肺的。”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发涩,上周二他下工回来,看见糯糯被黄素兰打了,小丫头不但没哭,反而拉过他的手往自己耳朵上按,比划着说。
——爸爸,妈妈给我打成了大耳朵图图。
乔潇潇收紧手臂,感受着妹妹在怀里亲昵地蹭动,“大伯。”她声音很轻,“糯糯这样就很好。”
为什么非要像她一样活得战战兢兢呢?
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各有各的亮法,若真能选择,她宁愿做妹妹无忧无虑的那一颗。
夜色渐浓,乔潇潇照例换上运动鞋准备夜跑。糯糯像条小尾巴似的黏在她身后,任凭怎么哄劝都不肯撒手。眼见姐姐真要出门不待她,糯糯眼眶一红,泪珠子在眼里打转。
乔潇潇没辙,只得牵起那只软乎乎的小手:“走吧,小跟屁虫。”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乔潇潇有些心不在焉,她感觉妹妹和乔半山的状态都很不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一家子都被黄素兰一个人给拖垮了,可有什么办法?她的能力还小,把他们带到城里去不现实,她一边想着,一边随口问:“糯糯长大了想做什么?”
她猜以妹妹的性子,八成会说要当老师或者科学家。
糯糯眼睛一亮,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当明星!
乔潇潇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她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妹妹的脸蛋:“就你这小笨蛋还想当明星?你会演什么呀?”
被小瞧的糯糯气鼓鼓地甩开姐姐的手,冲到路边枯黄的草坪上,“扑通”一声直挺挺向后倒去。
——我会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