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无法分辨轮廓,他快要像那颗被季语声攥在手里的糖一样,他快化掉了。
有人陪着的时候何毕还是那个何毕。
可当他一个人时,何毕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想当任何人,可就是不想当现在的自己,
他知道是时候和陈狄分开,也知道搬离那个家是正确的第一步。可迈出第一步之后,何毕就没了方向,他强迫自己踏出那个覆盖着虚假温暖的巢穴,随即就被周遭迎面而来的冷冽寒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看不清脚下的路。
他不知道怎么跟爸妈交代,不知道如果在这个城市中碰到他和陈狄的共同朋友时,要怎么解释两人已经分手了,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别人同情、遗憾、义愤填膺的目光与嘘寒问暖。
他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但又真的有些糟糕透顶。
何毕脱了鞋,扔开手机,往客房的床上一扑,死狗一般睡了。
同季语声的第二次调教依然约定在周末,此时距离何毕请假已经过去一周,何毕终于闲不住,报复性投入工作,坐在季语声工作室的沙发上时还在回微信。
等他终于意识到时,发现季语声已经很久不吭声了。
“今天要做些什么?”
何毕试探性地开口。
季语声虽没有明显生气的表情,但看向何毕的目光却有些冷。
“手机关掉。”
何毕为难起来,他的工作部署到一半,不能随便关机失联,但联系上次的调教经验来看,捆绑的过程大概只有半个小时而已。何毕以为这次也一样,甚至期待季语声用与上次一样的方式对他,那种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的体验真的让他有些上瘾。
正在他要妥协关机的时候,季语声却突然抽走了他的手机。
“算了,放在静音上就可以,但今天一天的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你都不可以使用它,能接受吗?”
“一整天?不可能。”何毕想也不想,立刻拒绝。
“那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何毕沉默一瞬,辩解道:“最近学校事情比较多,我怕学生有什么急事找不到我,而且我没有跟别的同事交代我今天有事情,你知道的,辅导员没有周末……”
“我会每隔一个小时检查你的手机,有紧急情况的话我会允许你使用它。”
“可是有时候里面会涉及一些比较私密的信息,而且有的人他们不会一上来就说正事,会问你在吗,那这个时候就要回复他们……”
季语声毫不留情地打断:“那种问完你在吗就消失的人,说明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再说了,如果真的是涉及到隐私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出去跟别人大声嚷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