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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我现在不怕你了。”

因为这般淡漠的人,对着她时也会频频露出藏也藏不住的温柔。

施长策还在舞剑,带着少年特有的过分的认真。小孩儿力道不够,剑风还不太硬,却已经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极致。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宋湘灵忽然道,“认认真真的,其实浑身都紧绷着。因为作为相府的独子,你不能犯错。我偶尔会想,你这样不会很无聊吗?为什么不来同我们一起玩呢?”

容翊淮想起十二年前的往事,那或许是整个故事的

开头:“那日你邀请我去参加你们的游戏。”

一阵飒爽秋风从河面上吹过来,芦苇飒飒作响,长空传来几声鹤唳,她与容翊淮的衣角被吹起来,在空中齐齐地拂动。

“当时看这位哥哥独自捧着书,一脸严肃,身边空落落的。”宋湘灵将被风吹起的发丝重新别至耳后,“可能当时,我只想让你笑一笑。”

晚间回了营帐,宋湘灵又想起施长策脸上那道伤。虽说他认为这伤口是男子汉的功勋,但她却不愿他那么小的年纪便落了疤,还是在脸上。

便嘱咐披月,找随行的宫中御医去取些药送过去。

披月刚走,宋湘灵便道:“再给我看看你的疤。”

容翊淮闪躲了下眼神:“没什么好看的。”

可是她向来胆大,又仗着在营帐中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上手就要去脱他衣裳。

容翊淮:“”

他只得站在那,任宋湘灵将他的上衣都扒掉。

她的手指在他皮肤上游移,指尖有些微凉,碰触上去,他的腹部便会发紧,继而显出更为明显的肌肉线条。

若是寻常,宋湘灵肯定会想点别的事情,可今日,她却显得心无旁骛,一心一意地看着他身上的疤痕。

容翊淮只能硬着头皮,和她解释。

“这一块,是初学射箭时,在前胸留下的。”他哑声。

“这一道,是学骑马时不慎摔下,擦伤肩膀,险些骨裂。”

随着宋湘灵的手指在他身上一寸寸划过去,划到哪,容翊淮便解释这伤处的来历。

通过他的描述,宋湘灵好似也看到了他在初学射箭、骑马的时候,也同她一样,失败过,受过伤。

对什么都成竹在胸,那只是他的外表,其实剥下这一层躯壳,他亦是一个会犯错、会受伤的人。

宋湘灵的手指不免变得更加温柔了些。

“旁人知道你里有伤吗?”她问。

“怎可能给旁人看。”他声音喑哑,微微垂着眸。宋湘灵半蹲在他身前,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乌发、高挺的鼻梁,精巧的面颊。

“谁给你涂的药?”宋湘灵问,“是容相还是夫人?肩膀上的伤口,你自己够不到吧。”

容翊淮默了默:“都是对着铜镜,自己擦的药。”

若是够不到,那就够不到罢了。

宋湘灵亦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手伸出来我看看。”

容翊淮将衣衫重新披好,却不愿给她看:“手上没有疤。”

“有的。”她却记得很清楚,她看到过的,那形状很奇怪的,如同半月牙形,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疤痕。她想过几次,却也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会留下这样古怪形状的伤痕。

她已经将他的手握住,缓缓抬了起来,随后展开。在灯光下展平,她能清晰地看见他手心的疤痕、硬茧、还有每一寸的掌纹。

“我就说有。”她道。

或许是因为那手在她面前展开,这才看到一排的疤痕,宋湘灵恍然明白过来,伸手在那上面蹭了蹭,很是心疼地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你好端端,掐自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