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偿精神损失!明天之前不给钱,我们就要找媒体曝光你们!”
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听到全部内容的吴裳跟林在堂确认:“每个人20万?7个人?”
“别急,我们咨询律师。”林在堂说:“他们主张的是精神损失,而不是实际损失。精神损失是有协商空间的。”
“我知道。”吴裳答,接着说:“我姆妈命真苦。”说完这句,终于哭了出来。
吴裳不敢想阮香玉此刻的心情。她知道阮香玉一定也在困惑: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呢?为什么每一次只要事情稍微变好一些,就会天降横祸呢?是只有我这样,还是所有人都一样呢?
阮香玉在被警察带去讯问前还在安慰吴裳,她笑着说:“裳裳,你别担心。这都是小事。这比起从前经历的那些都是小事。大不了从头再来嘛!你给姆妈笑一个。”
吴裳就对她扯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
她很难过,一秒钟就哭出了鼻涕和眼泪。林在堂将她带进怀里,对她说:“想哭就哭,哭完了咱们继续想办法。”
他不是那种会说好听话的人,哭不能解决问题,哭过了还是要直面,反正问题就在那。
吴裳也绝非软弱的人,在他怀里哭了不过三分钟就推开他,用力敲自己的头。
“怎么了?”
吴裳伸出一只手让林在堂不要讲话,而她在仔细地回忆。刚刚她哭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画面:在钱泳那个破家里,她看到坐着的那个男孩。那男孩像是有病,流着口水,当时钱泳抬手给了他一嘴巴。
“林在堂,你再给我看一下那个视频。”吴裳说。
视频看不到脸,那人走路的姿态很奇怪,但身形看着又年轻。吴裳用力捏着林在堂衣服激动地说:“林在堂,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你先说这人可能是谁?”
“钱泳的儿子!!”吴裳说。
林在堂也激动起来:“那就说得通了!”
“什么?”
“那20万精神损失费能说得通了!”林在堂说:“昨晚我去见那些人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提精神损失费的事,他们都虽然情绪激动,但是很友好。为什么过了一夜情况就变了呢?”
他们几乎是齐声说:“有人怂恿。”
“我再去看店里这几天吃饭的视频!”吴裳转身就走,听到林在堂说:“我去医院!”
她回过头去看,林在堂快步跑了。
林在堂几乎从来不跑,他沉稳,走路步履铿锵,速度快,但他从来不急忙地跑。因为时间都在他头脑之中,他可以掌握自己的行程安排。
他只是跑了几步,吴裳却觉得他好像比从前的每一次都可靠。
然而她来不及感动太久,又回到那个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吴裳想的是:如果真的在店里看到钱泳儿子的身影,那么这家人的良心真的黑透了。一个生病的孩子被自己的亲人拉出来报仇获利,这太可怜了。
她从前没看到过视频,所以也不知姆妈这一整天是如何过的。清早六点,面馆开业做早餐。姆妈穿戴整齐干净走进来。早餐的客人都是相熟的邻里街坊,所以她一直在笑在跟人打招呼。一直忙到八点半,人才少些。这时姆妈才得着功夫坐在那喝一口水。九点半,开始跟厨师备餐,她要或蹲或站把所有食材都检查一遍新鲜程度,没问题才正式备菜;十一点十分,第一波客人上门了,姆妈这时又换了一身衣服,因为早上那身衣服已经随着忙碌湿透了。从这时开始,一直到晚上九点,姆妈一直一直在忙碌。期间渴了要喝水,快速喝两口,放下杯子继续忙。去卫生间也不过两分钟,出来后仔仔细细地洗手。
姆妈上了年纪了,还做过腰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