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得好,她就愿意回馈他。
林在堂给她打下手,他不会做饭,打个下手也是很笨拙。吴裳说他:“啧啧,你的手光用来打算盘了?”
“你多做饭,我多打下手,就锻炼出来了。”林在堂把蒜水倒进小碗里,推给吴裳。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林在堂想起林褚蓄也住在那间屋子,就问吴裳要不要搬一下房间:那间屋子采光太差了。
“可是我喜欢那个阁楼。”
“这个家里你喜欢哪里就去哪里,不必非住在那间屋子。”
“你那个房间采光好。”
“那我搬出去,你住。”
吴裳放下手里的活计,她不懂林在堂为何要这样。这时他说:“吴裳,我心里很难受。我每次回去心里都很难受。我有时想杀了林褚蓄,有时恨我妈为什么放不下名利,我夹在中间,很痛苦。”
吴裳因为手上沾着东西,就翘起手腕,用内侧叩叩他肩膀:“你做的很好了。”
“吴裳,我想有个家。我想有一个我自己的家。”林在堂眼睛充血了似地红了,是他在忍着不落泪,他并不习惯对人展示脆弱:“我从来都没有过家的感觉。像香玉妈妈、外婆那么爱你,这样的家我没有。我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今天你说回家做饭,我恍惚有了家的感觉…”
林在堂向前一步,微弯曲着身子,将头靠在了吴裳的肩膀上。
人的内心都会有隐藏的渴望。有的人明明看起来什么都有,但却没体会过平凡的、切实的幸福。有的人日子清苦,整日奔波,却能在家里获取源源不断的安慰。
所以人总会渴望自己没有的那一部分,吴裳渴望金钱,林在堂渴望一个家。
他们要的东西,恰巧对方身上都有。
很多事就是这样,一步算、步步算,但却总有意外。好像都不需要挣扎规劝,该发生的就会自然而然发生。
这天吃完饭,林在堂把吴裳那些东西收拾到了他原本的卧室,他要把房间让给吴裳。准备向外搬他的东西的时候,吴裳阻止了他。
“不要欲盖弥彰了林在堂,从千溪到海洲,从那个房间到这个房间,是天意,也是人为。别刻意躲避了,你就睡在这吧。”她说完拍拍床,又指指地面:“实在不行你睡地上。”
吴裳给了林在堂一次又一次意外,但程度都不如她上面说的几句话。
吴裳看出他的困惑,接着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泥于眼前。虽然我现在籍籍无名,但不代表我以后也不行。我不想在这样的小事上浪费时间,纠结、权衡,那没意义。既来之则安之吧。这是我今天的感触,请林总批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林在堂问她:“这意味着以后我们可能真的要深度捆绑了。”
“不然以现在的情况,我还能快速抽离吗?”吴裳摇摇头:“别闹了,你妈那天给我甩出了一个三年合同呢!”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嗨!说那些干什么。”吴裳说:“你妈其实挺有原则,遇事先甩合同。她真是知道法律有用。”
林在堂笑了:“你别理她。”
“我不理她。”吴裳说:“她嫌弃我进星光灯饰两个多月了没有业绩,我跟她夸下海口让她等着我厚积薄发。”
“那你抓紧吧。”林在堂说完关了灯,吴裳雄踞着大半张床,好像很兴奋,要跟他聊聊她现在接触的那几个客户。吴裳说:“我发现即便是别墅客户,也用不了多少灯。而且别墅客户一般买国外的灯…咱们的灯不好卖…”
“吴裳。”林在堂打断她:“你帮我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不让林褚蓄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