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了就装破产清算资料啊。”
吴裳站起来参观他的办公室,林在堂也站起来缓一缓腰。行军床躺着还行,他这个身高坐在上面十五分钟腰就酸了。
外面的风呼号起来,卷断了树枝满天飞,其中一个砸到窗上,“砰”一声吓吴裳一跳,她尖叫一声,想都没想就窜到了林在堂身后躲起来,双手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服。
“要砸先砸个高的!”她笑嘻嘻地说。发现林在堂站在那不动,整个人都很拘谨,就探出头来问他:“你怕不怕?”
林在堂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挣脱她的手说道:“今天怕是回不去了。晚上这里只有泡面了。”
“你用固定电话给外婆打个电话说一声吧。”林在堂说:“别让她担心。”
“哦对。”吴裳这才想起报平安,叶曼文叮嘱她一定不要随便出门了,台风早到了几个小时,又这样急,出门很危险的。
吴裳“好好好”地回答,最后挂断了电话。
林在堂这时问她:“你会开车吗?”
“我会啊。”吴裳说:“我大三时候,姆妈说要我去学开车。放假了我就去学了。”
“开过吗?拿了驾照后。”林在堂又问。
吴裳摇头。
“那你就是不会。至少是半会不会。”
“干嘛呀?”吴裳被他说糊涂了。
“开个车吧,以后出门方便。”林在堂说:“我还有一辆车没有卖,就是那辆小轿车,你先代步吧。”他怕吴裳误会,又解释一句:“不是我抠门,按道理说我应该买一辆新车让你开,但我现在没有钱。我现在很穷。”
“你没有义务呀。”吴裳说:“你这么说很奇怪的,你没有义务给我买车。”
“不是。”林在堂说:“在外人心里,我是有义务的。”
“你为了别人的看法给我买车?”吴裳眉头锁了起来,她说:“你好奇怪,别人怎么看…”
“不是,我是希望下次下雨天你出门的时候不要被浇成这样。”
呜呜呜。
是的,吴裳在听到他这句话以后,内心突然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呜呜呜,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当然,台风天最好不要出门,这是常识。”林在堂又说:“外婆一个人在家可以吗?遇到问题怎么办呢?”
“别担心,村子里早就安排好啦。千溪村就在海边上,每一次台风村子都会提前安顿好。反正我们习惯了。”
“我对台风印象不多。”林在堂说:“好像初中时候有一次台风把我和爷爷拦在了办公室里,爷爷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我只对这次有点印象。”
“什么故事啊?”吴裳又问。
“我爷爷原本不姓林,他是被过继的。说是从前的家里也是名门望族,爷爷算是名副其实的“少爷”…”
“哦哦哦哦。你爷爷看着就很儒雅,像是肚子里有很多墨水的。你的名字也是他起的吧?”
“是的。”
林在堂陷入了某种沉思,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外面的风力更强,天气预报说预计到晚上九点,将达到风力最大值。此时海浪已经被风卷起两米高,再重重抛向海岸。吴裳见过这样的情景,那时她年幼无知,还拍着小手喊:“利害!”父亲已经裹着她奋力向家里走了。
吴裳对父亲的记忆不算多,但都很温暖。
她有时翻看家里的老相册,看到里面俊朗温润的父亲,就会照镜子去比对。父亲有一点自来卷,她也有一点点。父亲的面庞很饱满,她也是。吴裳觉得父亲看起来很有一些儒气,不像渔民的儿子。母亲却说:“但他的确是渔民的后代。”
也不知为什么,吴裳在每个台风天里,都会想起那个场景:她拍着巴掌叫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