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她吴小姐。
“那我怎么称呼你?”吴裳一边走一边问。
“我叫郭令先。他们都叫我郭姐。”等电梯的时候,郭令先看了眼吴裳。她实在无法想象林在堂最后娶的是这样的人。因为有孟若星在先,所以郭令先已经有了比较。但她是不动声色的人,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
“林总安排我先带你熟悉公司,其实也没什么可熟悉的。原本每个月会安排一次新人入职培训,但因为最近几个月公司没怎么进新人,所以培训后面集中在做。公司的手册我给你拿一本先看看。”
电梯门打开,吴裳先一步走了进去,顺手挡了下电梯。郭令先对她说谢谢,又继续说:“销售有一些人跟着别人走了,目前一共三个人,我、林总、你。”
“林总?是哪个?”吴裳问。
“你老公。”郭令先回答她。这时郭令先心里想的是:之前林在堂给她画大饼,说以后销售部让她来负责,紧接着就安排了这么一位来。果然企业家的嘴不可信。她心里因此烦躁,所以对吴裳就客气不起来。
“你先学专业知识吧。”郭令先说:“也不着急。”表情吴裳看懂了:也不指望。
吴裳多聪明,来往几句话看出了郭令先心里不痛快,又忍着不发作。她之前跟林在堂说担心别人觉得他改革不彻底,林在堂还说没事,结果她上班第一天就应验了。
上到25楼,就是他们新搬来的楼层。这栋大厦的很多楼层都租给了其他公司,做金融的、做旅游的,每个大公司盘踞几层,中休或抽烟时候在楼下匆匆见一面,知道对方都是这大厦里的蝼蚁。
25层的办公室并不现代化,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间一间的格子间。过道边上堆放着小推车和一些样品,满满当当。吴裳因为在上海短暂目睹了现代化的办公场地,所以看到这里感到窒息,有被时代抛弃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时代把这里抛弃了。这里还像一个原始的“作坊”,看起来垂垂老矣。但吴裳也知道,在海洲,这已经是很好的办公环境了。
“在装修了。”郭令先说:“我们原来在别的楼层,也是这种环境,林总不喜欢,说这没法跟国际接轨,有访客的时候也拿不出手,所以他搞了一笔钱,把原来的几层装修了。现在我们这是临时租的。”
“哦哦。”
“包括楼下的大堂,还有刚刚那个破电梯间,都要重新弄。”郭令先是杭州人,随做生意的先生来海洲定居。尽管已经有十几年,却仍看不上海洲。觉得海洲破,还觉得海洲满大街的土老板。她毫不避讳地说“破”,这里破、那里破,总之都不合她心意。
“嗯嗯。”吴裳初来乍到,不敢发表任何看法。但她对销售部就剩三个人这件事很震惊。
她的办公室与林在堂办公室相邻,她的工位在一个角落里。工位旁边是打印机、传真机、几部电话,有一个大的置物架在她对面,上面也堆着满满的样品。
郭令先安顿完她以后就走了,吴裳自己一个人看星光灯饰的企业手册。这上面是一些包装过的发家史,吴裳记性好、看得好,不到半个小时就看完了,甚至能张嘴就跟人吹出来。把手册放到一边,决定去个卫生间。
卫生间的位置在她办公室斜对角,她刚好能横跨整个工区。于是顺道看了眼:财务部、人力资源部…最大的一个工区当属网络营销部。
网络营销,这个她在面试上海那家公司前做过了解,没想到在星光灯饰看到了。她探头进去看了眼,看到里面挂着几个小牌子“搜索引擎组”、“电商组”…
“这是新成立的部门,只有只有一两个人象征性在做。”林在堂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你要想看你就进去看,不要鬼鬼祟祟的。”
“你开完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