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东西了。”叶曼文说:“家里除了吴裳胃口好,我们吃东西都是三两口,扔了怪可惜的。”她说的是“回家”,林在堂听进去了,没觉得有什么别扭。事实上这里的确更像一个家。
吴裳进门就猛灌热水,支着耳朵听他们讲话。她很怕林在堂说错话,好在他很有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清楚。吴裳跑去看阮香玉,看到她正费力地下床想要去跟林在堂打个招呼。
“你别动!”吴裳说:“让他来看你。”
阮香玉就躺回去,一双眼盯着吴裳。她不知女儿昨天是否受了委屈,她很想问问,又觉得这会儿不是时候。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问罢!
“还顺利吗?”她问。
“顺利啊。”吴裳说:“林在堂人很好的。”
“别人呢?”
“也很好。”
吴裳报喜不报忧,那些“赝品”、“攀高枝”的话她早已忘在了脑后。林在堂走过来,站在门口敲门问:“可以进来吗?”
阮香玉看了眼吴裳就费力坐起身来,拍了拍床沿:“来,坐。”
林在堂依言坐下跟阮香玉聊天。他说最近海洲天气不好,昨天婚礼也没赶上好天气,一整天阴沉沉的,吴裳的婚纱又薄,所以可能着凉了。他还说,爷爷今早起来也不舒服,还念叨着老街的香玉面馆,不知何时再开门?
阮香玉慈爱地看着他。
林在堂应是择着父母的优点长的,他的上半张脸很像他的妈妈阮春桂。性情很温和,内心应该也善良。不然他不会坐在这里净挑捡些宽她心的话说。
“你妈妈还好吗?”阮香玉问。
“她还好,我结婚了她很开心,今天就约着朋友出去了。”林在堂没说假话,他的婚礼如期举行,阮春桂的面子捡了回来。她昨天席间一直在与人说:这人呢,万万不能高估自己,也不能低估别人。就说在堂的婚事,谁能想到会峰回路转,半路杀出一个人这样把我们在堂放在心上呢!这往后啊,我们在堂就可以放心奔事业了。
“她…”
“您请问。”
阮香玉无奈地笑了,摇摇头:“年纪大了,我忘记要问什么了。往后多回家,眼下我行动不便,吴裳你先借我些日子。”
“应该的阿姨。我也想着最近在闹分股,家里很乱,吴裳在也会受影响。让她在家里照顾您正好。”
“分股啊…”阮香玉问:“对你有影响吗?”
“有的。分完股,我只有一个工厂、一些债务,还有少得可怜的流动资金了。”
“你真诚实。”
“这种事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
吴裳发现林在堂很矛盾,他对情感很优柔寡断,对待事业的大起大落却能看开。
吃饭的时候林在堂感受到了隆重,叶曼文做了那么大一桌饭。有鸡、有鱼、有鸭、有新出海肥美的蟹,还有她亲手做的点心。菜样很多,菜量不多,摆盘精美自然。
林在堂吃过很多“好饭”,有些一道菜只有一口,保留食物本味,但不家常。叶曼文这一桌,很美丽,也促人食欲。林在堂忍不住称赞:“外婆,你真的太厉害了。这么会儿就做满一桌,还这么好看。”甚至像小孩子一样,不顾什么规矩,捏起一块鸡蘸着汁水送进嘴里一口。
味道真好,他扬起了眉,由衷地笑了。他这样笑的时候竟然有一点天真和腼腆。
林在堂食欲从来不盛,这一口,像打开了他肠胃的机关,顿感饥肠辘辘起来。
吴裳适时吹起牛来:“我们祖上是御厨!你知道御厨是什么概念吗?那就是可着整个海洲,你再找不出第二个!”
叶曼文就拧她脸:“又胡说!”
“我相信吴裳!”林在堂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