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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疏鸿才下马,走到了马车前。

其实刚才虽然时间有些紧迫,倒也不至于让他连跟棠溪珣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可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知道里面就是自己的心上人,管疏鸿却没有每次的雀跃期待,反而油然而生一股紧张……甚至抵触。

自从在佛堂中依稀想起了一点前世,意识到未来昊国的皇帝竟好像就是自己,管疏鸿只觉得心惊肉跳,整个人仿佛被泼了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

他想破了脑袋也没记起其中的前因后果,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管疏鸿打心眼里认为自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怎么可能灭掉棠溪珣的国家,给他带来那么严重,那么痛苦的灾难?

他明明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让棠溪珣委屈半分。

管疏鸿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假的,这或许是他的臆想,也或许是某天某个无聊的梦境,被当成了事实。

可是,越想让自己不要相信,潜意识里越是有一个声音仿佛要作对似的轻声对他说:

这怎么没有可能呢?

如果不是棠溪珣主动来到你身边,你可会爱上他?可会在意他的死活?

你或许不是针对他,但你们本就是异国之人,你又如何保证,你的行为不会间接造成他的苦难?

而且,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其他人对待他的奇怪态度,完全可以解释的通。

种种证据都指向一个结果,管疏鸿不愿相信,又不能不怀疑。

而除了对棠溪珣的心疼愧疚以及自责之外,他还在忧虑着一件事——

如果真的做出过这样的事,无论是不是有心,自己和棠溪珣之间,恐怕都会永远存在着一层隔阂了。

棠溪珣到底知不知道呢?

一旦得知,他会离开自己,怨恨自己的吧。

光是想一想,管疏鸿都觉得心脏疼痛的难以忍受。

这也是他会采取这种做法的重要原因之一。

上次棠溪珣遇刺之后,管疏鸿放心不下,就安排了人手在棠溪珣家中左近保护,所以第一时间知道了薛璃要接棠溪珣入宫的消息。

他当时就心虚了。

管疏鸿心里翻来覆去地想,薛璃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要跟棠溪珣说自己的坏话,好把他们分开,要是棠溪珣进了宫,他可能就再也没办法见到人了,除非他真能灭了西昌……

上辈子不会就因为这个原因才真这样干了吧?!

管疏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激灵。

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棠溪珣进宫!!!

所以,他不敢耽搁半点时间,急匆匆带了鄂齐等人,一路追上东宫的队伍,把棠溪珣给抢走了。

反正都说了可以演戏……薛璃先演的,他跟着演,棠溪珣应该不会生气吧……

可此时,人到手了,管疏鸿突然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他,他怕看到一张对自己充满憎恨的脸。

终于,他还是上前,掀开了马车的车帘。

这架本该由太子专门乘坐的马车布置的极为奢华,内里十分宽敞,几乎感觉不到外界的颠簸,座位宽大柔软,可躺可坐。

没有设想中的场景,棠溪珣就侧身斜倚在座上,似乎半点也不受外界纷扰影响,翻着一本手里的书,淡淡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肤色愈发明净剔透,一片温馨的安宁。

这再寻常不过的一幕让管疏鸿禁不住有点眼眶湿润。

倒是棠溪珣放下书,抬起头来,敲了下桌子,似笑非笑地说:“劫匪大人,你什么意思?”

管疏鸿定了定神,上了马车,坐到了棠溪珣的身边,说道:

“当然是要和太子较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