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那个给棠溪珣送了两次礼的高大男子才找到机会,上前请示:
“殿下,那这些东西……”
管疏鸿头都没回,只说:“你先放着,等棠溪公子安置吧。”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果然是他!
那满座的宾客们刚才看见管疏鸿从三楼露面,心里就猜测,或许他就是其中一个送礼的人。
可人们都知道,这位昊国皇子一向不爱掺和西昌的任何事宜,有点不太相信管疏鸿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直到现在,管疏鸿亲口承认,才彻底证实了猜想。
真是不可思议!
方才坐在包厢里的两位小姐互相看看,然后一个人猛地掐住了另外一人的手臂,用力晃了晃。
谁能想到,她们心里编的,纸上画的,竟还及不上人家真人间的来往啊!
管疏鸿和棠溪珣说话的声音都不高,但两人的神情举止却都被旁人看在眼里。
大家满心好奇,但也不敢直勾勾地盯着,只是偷眼观望片刻,再持着酒杯悄悄交头接耳。
这贺子弼今天算是颜面扫地了……
管疏鸿对棠溪珣果然不一般……
这下今天的事该怎么收场……
还有另外西包厢那边的人一直没露面呢……
本以为没了太子那般将他从小带大,对他百依百顺的靠山,棠溪珣的日子或许要没那么舒服了,没想到一转眼又冒出一个管疏鸿来。啧啧,可真是……
不过以昊国人悍厉剽勇的性格,到时候甩都甩不掉,这是福是祸,可也难说啊……
随着他们主仆二人的话,棠溪珣又看了看那堆厚礼,突然发现,在刚才系统显示出的那堆红心中,又多了不少蓝色水滴状的东西。
他再一转眼,只见另外一堆礼物上也是同样。
“那是什么?”
系统又检测了一遍,介绍道:【因为宿主受伤,所以殷切的爱意中,又多了担心的泪水。】
“原来如此。”
棠溪珣点了点头,神色纹丝不动,说道:“谢谢你的玩笑,确实非常幽默。”
系统:【!是真的!】
好冷酷,他们两个到底谁不是人?!
棠溪珣却只觉得这些东西莫名其妙,什么殷切的爱意、担心的泪水,有也好没也罢,对他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就像这些礼品,他用不上,收下还会白白亏欠人情,棠溪珣也并没有留下来的打算。
于是他转过身,对管疏鸿说:“管侯,这次非常感谢你出手相助,不过这礼物太贵重了,还请你收回去吧——”
又听见他这么一声客客气气的“管侯”,管疏鸿嘴角一沉,心里那种焦躁清晰地浮了上来。
难道棠溪珣还在为了上次的事情介意吗?介意到要把界限和他划得这么清楚?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咬了他那一下,是轻薄耍弄于他?
管疏鸿微微垂眸,没回答棠溪珣要拒掉礼物的话,而这时,鄂齐也匆匆回来了,向他禀报:
“殿下,大夫已经到了。”
管疏鸿对棠溪珣说:“这里太乱,让人把大夫请到对面的客栈去,再给你看看伤。”
棠溪珣还惦记着眼前的大诏金鳞剑,自是不愿意走的,说道:“多谢侯爷,我的伤不要紧了,我觉得还是——”
话没说完,手腕突然一紧,却是被管疏鸿握住了。
棠溪珣愕然,转过头来只能看到管疏鸿清俊的侧脸,以及微微抿起的薄唇,对方却没有看他,只是用不容挣脱的力道牵着他向外走去。
直到在路过贺子弼跟前的时候,管疏鸿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