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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残酷刑罚。

“桓乌景——”灵蕖死死盯着景濯,目光如同锋刃,良久,她唤出景濯从前名姓,语气中带着不容错辨的恨意。

天上地下无人不知,她的父亲就是死在了他手里。

他竟然还敢现身于此!

在灵蕖看来,若是自己父亲不曾陨落,如今继任天君的,本该是她。

她向景濯伸手,体内才酝酿起灵力,桎梏手足的锁链便被触动,碰撞间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将灵力消解。

地面禁制亮起,在万钧压力加身下,她难以踏出巫山边界半步。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景濯挫骨扬灰,但巫山边界的禁制在前,让她只能止步,又何谈能将景濯如何。

低头看着脚下,灵蕖脸色变幻,双眼显出猩红血色。

她抬头再看向景濯,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道:“如今,孤是不是该叫你逢夜君了?”

“昔日桓乌神族的杂种小儿,最后竟做了魔族君侯,天命真是无常。”说到这里,灵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不过,被血亲毁去本源,剔除神骨的滋味儿如何?”

当日迫于神秀压力,桓乌神族不得不亲自废去了景濯修为。

眼前像是又见血色,数万载苦修得来的修为一夕化为乌有,灵力从被毁去的本源中流散,那是种要将神魂撕裂的痛楚。

灵蕖笑了起来,话中满是恶意:“我听说,那时候你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靠爬——”

简直成了条摇尾乞怜的野狗!

景濯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灵蕖却笑得越发肆意,像是很为这件事感到得意。

这是她送他的大礼,作为他曾经胆敢冒犯自己的代价!

当日,便是灵蕖将景濯的身世上禀给自己的父亲。

她也是费了番功夫,才查出他身上原来还流着魔族的血。

直到数万年后的如今,灵蕖也不曾为自己所为后悔,她唯一后悔的是自己当初没有亲自前往桓乌神族,将景濯押回玉霄殿前受刑。

景濯清楚,灵蕖刻意说这么一番话,不过是为激怒他,引他出手。

她受限于巫山禁制,难以对他动手,他却没有这样限制。

景濯如今是魔族君侯,他若伤了灵蕖,便是为了天族颜面,身为天君的苍溟也不能坐视不理,何况九天还有诸多神秀余党。

时至如今,曾追随神秀的仙神多虽已放下旧事,甘心为玉霄殿效命,但对灵蕖这位先太子女终究还保有两分惦念。

如此一来,免不了又要起许多风波。

这正是灵蕖目的所在,只要可以,她自是要不遗余力地为苍溟找些不痛快。

不等景濯多作反应,有道声音自灵蕖身后传来:“这么多年过去,你倒是没怎么变。”

灵蕖倏地回头,在她身后,息棠握着青竹缓步行来,不知是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越过灵蕖,景濯与息棠视线相触,周遭突然安静下来,只剩风声回旋。

息棠当然知道灵蕖和景濯的恩怨自何而起,可以说,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

灵蕖对景濯的记恨,要追溯到许多年前,息棠还是商九危时的旧事。

那时她只以为自己是受天载掌尊点化的苦无花,有幸被上神收为弟子,入紫微宫修行。

大约千岁时,她随紫微宫师长前往天宫拜见,途中意外落了单,却恰好遇上了头挣脱镣铐的狰兽。

这是太子长女颇费了番心思才抓回的深渊凶兽,打定主意要将其驯服为坐骑。灵蕖自认,也只有这等深渊凶兽,堪配她的身份。

以息棠当时的实力,实在不足以与这等凶兽相抗衡,便是借护身法器重伤了狰兽,她也在力竭之际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