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片僵硬地支棱着,战战兢兢地装着死。
息棠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叶片,最后停留在陵昭脸上。
少年脸上还未褪去稚气,但骨相神秀,隐约能看出将来长成时的出众容色。
不知是不是错觉,息棠从中辨出了与自己肖似之处,隐约又还有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
但就凭这点相似,陵昭同真正的息棠站在一处,并不能立刻叫人看出关系。
证明她清白的时候到了!
对于自己和陵昭的关系,息棠仍心存怀疑,就算是感而有孕,她也不可能全无所觉。
但在自己的记忆中,息棠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此事的片段。
枯枝燃烧的火焰声中,她向熟睡的陵昭抬起手,他头顶叶片随她的动作抖了抖,却终究不敢做什么。
好在息棠并不打算对陵昭做什么,她只是需要借他一滴血。
随着灵光没入,一滴鲜血自陵昭眉心浮起,散发着幽幽光华,最终向息棠飘来。
息棠阖上眼,眉心浮起殷红印痕,神情在这一刻归于木然,让人轻易就能看出这具躯壳的异样。
火光的阴影中,鲜血与这道殷红印痕相呼应,难以用肉眼分辨的气息化作丝丝缕缕的线交缠,在数息后相生相溶。
琼玉花枝化身的傀儡体内有息棠一滴血,便是因为这滴血,她才能借用自身力量,正好也可以借此施展血脉术法。
息棠睁开眼,眉心印痕隐去,脸上木然还未褪去,她面无表情地想,看来她是没什么清白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陵昭,的确是她的血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息棠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是直接问陵昭,大约也难以得到答案,他又怎么会记得自己出生前的事。
息棠直直地盯着陵昭,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显化成两片叶子的重嬴却感受到了莫大压力。
他没看明白息棠做了什么,不过直觉地感知到了她是何等危险,绝非现在的他能对付,下意识装起了死。
息棠不知这两片装死的叶子在想什么,只是看着陵昭,心情很是复杂。
任谁突然多了个儿子,都会觉得心情复杂的。
不过这也不是眼下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她要怎么告诉他这件事。
天光大亮,陵昭一睁眼就对上息棠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吓得向后倒爬两步,随即才反应过来眼前是什么情况。
果然是有点儿傻,息棠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托着下巴想道,也不知是像谁。反正不是像她,一定是随了他或许素未谋面的亲爹,她心安理得地甩锅。
陵昭没太看懂她眼里的意思,讪讪挠了挠头,举起手向息棠打了个招呼:“上仙?”
干嘛这么看着他,就像他是什么珍奇异兽一样。
“叫师父。”息棠开口,在苦思冥想一整晚后,终于决定还是暂时先和他维持单纯的师徒关系。
毕竟她从来没给谁当过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干,于是最后,息棠带着几分心虚将这事儿推后。
陵昭当然不知她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法,闻言双眼一亮。就凭息棠在章莪山上展露的实力,怎么想自己认这个师父都不亏,他毫不犹豫地开口:“师父!”
叫得中气十足。
看着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息棠也不由勾了勾嘴角,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隔空摄来两枚灵果给他果腹。
借昨夜,她将陵昭情况也了解了个大概。
神族生来怀有血脉之力,陵昭继承了息棠的血脉,体内力量却为枷锁禁锢。若是凭他自己的力量,没有百年根本无望破开血脉枷锁,是以陵昭在修行上都颇多桎梏,到如今境界也有限,只被人当做寻常草木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