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祯的双腿,最终只轻声道:“春寒风重,就是有宫婢侍奉,殿下也要仔细着身子。”
元祯耳中嗡鸣声如鼓,已听不见旁人说什么了,她看见桓三娘双唇微动,猜想是在与自己说话,便摆摆手,含糊道:“孤都晓得咳咳,你去罢。”
被人急忙送回宫室,东宫的医官训练有素,奉上小火温好的汤药,元祯喝下几盅,又仰卧了一炷香时候,才耳清目明。
天色晦暗,尝食监刘先悄悄走进来,先望了一眼方兰,得到点头的讯息后才大胆道:“殿下,是时候用晚食了,是就让他们就摆饭呢?还是再等等?”
灌下几盅汤药后的胃像装了一只铁秤砣,元祯什么胃口也没有,她想了想,道:“外头不是新供了梨花蜜?给母后那里送几十斤,就说我的病缓过来了,让她别担心,再割些做蜜水送过来。”
方兰忍不住开口:“殿下嗜甜,也不能由着性子喝。蜜水喝完,就更没有食欲了!”
元祯不听,又叫人去宫门口看着,苟柔回来就立马带她过来。
不消片刻,蜜水送了来,不过是苟柔亲自端来的。她刚骑过马,发间还有汗雾,脸上也黑腾腾的。
像是刚从昆仑山上杀下来的罗刹女。
将蜜水带托盘扔到元祯面前,苟柔没好气道:“奴婢听家令说,殿下的病又重了。今日是不是又嘴馋?喝了几回蜜水?奴婢走之前,殿下是如何对奴婢保证的?转眼就忘了。”
这个方兰,平日偷偷给自己送蜜水时挺警醒的,怎么今天也不知避人,连人带水被阿柔抓了个正着。
到嘴的蜜水飞了,元祯心中痛批家令,脸上笑嘻嘻的去抓苟柔的手,安抚道:“不多,只多喝了一杯。阿柔既然发话了,那这杯孤就赏给家令。”
语毕,元祯用眼神催促方兰将蜜水端出去,苟柔打开她的手,轻哼,“只多喝一杯?那殿下又是咳又是晕是怎么回事?”
苟柔吓唬她:“下次把肠子咳出来,殿下就知道自己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来人,给殿下摆饭!”
元祯道:“我吃不下。”
苟柔坚决要给元祯一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吃不下就含着,想吃时候再咽下去。”
“噗哈哈哈哈哈。”
元祯捶被大笑,直笑到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还得求苟柔给她顺气。
晚食由尝食监刘先伺候,苟柔在一旁监视,元祯只好喝了半碗鱼羹,让人撤下饭食后,留苟柔一人在内室。
烛光摇曳,主仆二人对坐在一枝烛台边。苟柔率先打破了沉默:“奴婢进城的时候,碰到谢府出城的车马,听奴仆们说,谢家已经把府邸托给牙行,预备举家定居建邺了。”
元祯眉睫一颤,她的声音疲倦:“你也听说谢七娘的事了?”
“奴婢想,殿下近几日身子大好,总不能无缘故的眩晕,就多嘴去问了家令。”
这一问,让苟柔也心惊肉跳,她想不通谢七娘或者说谢府态度转变的原因,难道广陵王真的要废太女了?
广陵王同谢氏出征,人在建邺,倘若他真有这个意思,谢家确实能早一步知晓。
至于谢真一嫌弃元祯病躯的话,也极有可能是托辞,毕竟二人十几年的情谊,要不情愿早就不情愿,哪还用等到今日。
元祯道:“不提玳婢,这几日我的额角跳的厉害,刚刚睡了一觉还是不停,总觉得有事发生,你出城可见到了阿舅派来的人?会不会是江州出了差错。”
苟柔从怀中拿出密信,交给元祯,又用银签拨旺了烛火。
元祯谨慎,先对了信封的图章,确认暗号无误才拆信。看完信,她松了口气,笑道:“阿舅为江州刺史,主政一方,却不是大司马的盟友。我原本怕萧氏会铲除异己,率兵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