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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里新得了些好蜂蜜,妾想陛下嗜甜,就掺了生姜汁、牛乳和白萝卜汁做成五汁膏。秋日干燥,陛下用五汁膏润润喉。”

嗓音轻柔,谢七娘边介绍着,边为她盛出半碗五汁膏,玉碗莹绿、膏体白皙,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在广陵时七娘就喜欢做些药膳,来给自己强身健体,元祯瞧那双纤手将五汁膏捧到眼前,真有恍若隔世之感。

她尝了口,牛乳的细腻、蜂蜜的甘甜、姜汁的微辛糅合在一起,顺着舌根滑下去,回味无穷,这滋味赶得上皇宫里庖厨的手艺了!

谢真一在酒肆做了三遍,直到五汁膏在调羹上颤颤巍巍,比最嫩的豆腐还要丝滑时,她才端进宫,这会又有些不安,生怕自己做的不到位:“陛下,你觉得怎么样?可还合你的胃口?”

“怎么不合?好吃呀。”

说着,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是真的,元祯又挖了一大调羹放进嘴里,眉头高高扬起,做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眸里的碎冰闪着喜悦的光芒,谢真一被她逗笑:“既然陛下喜欢吃,那妾以后多做些,换着花样做给陛下。”

“既然陛下喜欢……”

浓情蜜意飘到了殿外,萧夷光面色煞白,再也听不下去里面的欢声笑语,也不敢想象里面会是什么郎情妾意的光景。

商音托着沉重的托盘,瞥见她推门的姿势一动不动,保持着漫长的痴怔,眼中充满担忧:“娘娘,我们回去吧,不要进去了。”

“不。”

临阵脱逃不是萧夷光的脾性,尽管双腿如同灌了铅,她轻咳一声,仍旧扬起笑款款而入。

这回不请自来,她对衣着打扮着实下了番功夫,散花水雾绿褶裙,珊瑚红春衫,精心修饰过的容貌,笑靥比御花园的芙蓉花还要娇俏。

连谢真一乍一抬眼,都惊艳得愣在原地。

元祯推开碗,仔细端详萧夷光的笑脸,见她眼眸里的血丝少了许多,暗暗点了点头,昨夜自己还不算白忙活一场。

谢真一很快恢复镇定,主动行礼:“见过皇后娘娘,您怎么有兴致出来逛逛了?”

“我一直有兴致,只是怕陛下没有空,所以才不敢来打扰。”

萧夷光目光停在汤盅上,又瞟了眼元祯湿润的唇,笑意盈盈道:“好香的五汁膏,又白又嫩,是县主亲手做的?”

“……是。”

谢真一爱屋及乌,若安在从前,保准也会给椒房殿做一份送去,可现在皇后于她而言,就是个玩弄元祯感情的骗子,她没有要分享的意思,反倒忍不住讥讽:

“听闻皇后娘娘出身中原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女红饮食倒不大上心,兰陵萧氏的其他坤泽,也如皇后一般吗?”

这是在讽刺自己没有尽到温柔敦厚的本分?

学习琴棋书画是为陶冶高雅的情操,上心女红饮食为什么?为的入宫给皇子皇女当傅姆?

萧夷光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她素来就瞧不起这等眼界低的坤泽,甘愿像匹马似的钻进辔头里,同长了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怎么坤泽就要拘泥在锅灶针线筐周旁打转?

“县主若感兴趣,正好我家九娘还未娶妻,你嫁给她不就知道了?”

自萧夷光入殿,元祯就板起了脸,神色冷淡的取过奏疏接着看,听到她的反怼,朱笔在奏疏上横出一条斜线,差点噗嗤声笑出来。

数月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不想萧夷光还是那副精明的性子,不想吃的亏,是一口也不会吃。

谢真一满心想要入宫为妃,只是元祯态度抗拒,这才想着曲线救国,借送香囊送补品的由头时常进宫看望,又去讨好寿春大长公主,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元祯改变主意。

她听了萧夷光的话,气得鼻尖都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