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重重落到地面上,元祯妒火焚身,拔脚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只见皇后也匆匆下床,提着木屐追上她,却被甩开了手。
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
苟柔闻不到信香,却能听见里面如潮涌般的呻吟,刚消停不一会,她寻思着正要让人进来送水,没想到又闹了这一出。
君命不可违,苟柔只来得及给皇后搭上件衫子,就接过木屐追了过去。
那边元祯正在亲自往砚台里注水,磨了两下,墨痕没磨出来几缕,先把耐心磨光了,她忍不住向伺候笔墨的婢女发脾气:“一点墨也没有了,你是怎么办差的!”
谁家好人大半夜写字呀,苟柔暗暗翻了个白眼,刚想为婢女辩解几句,却见皇后穿戴齐整,赶来解围:“都下去吧,我来伺候陛下。”
“不必了,朕要提前楚王的婚期,皇后若是看了,会心疼吧。”
元祯轻描淡写的挖苦,像一把开了刃的刀,直直往人心口戳。
萧夷光却置若罔闻,一手按着砚台,一手捏墨转圈,很快就磨好了一片又黑又亮的墨汁。
“别以为你给朕磨墨,朕就不会计较此事!”
蘸饱浓墨,元祯在空白诏书上唰唰挥笔,为防止夜长梦多,她干脆将楚王的亲事提前到下月,命有司准备好相关事宜,不得贻误。
行云流水的写完诏令,盖下朱红御印,再让人连夜将诏书送到中书省,将这件事一锤定音,元祯方觉痛快些。
偏头去看萧夷光的脸色,令元祯惊讶的是,她没有一丝怨气,反倒十分温顺的侍立在旁,仿佛先前为楚王求情的人不是她。
看着旧爱娶妻,不痛得撕心裂肺,也得躲在一边默默流泪吧?
撞上元祯诧异的目光,萧夷光松开怀抱着的双臂,主动递过木屐:“陛下,地上凉,莫让寒气渡到身子里。”
“在长安翠微台里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服侍楚王的吗?”
元祯又对萧夷光摞下一句,也不看她骤然发白的脸色,依旧打着赤脚,折回内殿。
拉过薄纱被,元祯赌气面朝内侧,听到身后浅浅的呼吸声,她又意觉不平,救明月婢的是她,给明月婢皇后的也是她,楚王到底积了什么福,能让明月婢嫁人了还念念不忘!
将人如面团一样揉到自己怀里,元祯像是在宣誓主权似的,双手胡乱的摸着,怀里的人默默忍受,越发柔成了一滩春水。
她又觉得不够,便艰难的爬到萧夷光上方,掐住柔若无骨的纤腰,目光像黑暗里的饿狼,贪婪的盯着她。
萧夷光顿觉不妙,慢慢勾过丝被,企图在两人中间造一个并不怎么牢固的堡垒。
可惜她已经沦为砧板上的肉,丝被连同中衣都飞到了床尾,一阵摩挲后,罗帐内响起低低的喘息。
枕边人的低吟比最纯净的磬音还要让人神魂颠倒,元祯心里冒着坏水,却让这美妙的音乐戛然而止,俯下身子问:
“为什么要闭着双眼?明月婢,这时候你是不是在想着楚王?”
元祯肆无忌惮的纠缠:“是在把朕想象成你的青梅竹马?明月婢,楚王会对你这样吗?”
“……”
她每问句腌臜话,手中的动作就随之变化,萧夷光抽了口气,忍无可忍,抵着肩将她掀翻。
踉跄着下了床,萧夷光捡起散落的衣裳,一层层裹到身上,才听到元祯略带慌张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妾心里念着别人,已经伺候不得陛下了,只能同宫婢们守在殿外,等天一亮,妾就自请出宫。”
明月婢要回仆射府?
怎么事情就到了这一步,元祯后悔不已,彻底没了挑逗她的心思,忙别别扭扭道:“朕在开玩笑呢,你可别糟践自己,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