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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亲近的人,元祯义不容辞,定要将人好好开解一番。

后倚着隐囊,元祯搜肠刮肚想些宽慰之语,腥涩之气扑面,一碗汤药搁到了她身边的小几上。

放下滚热的药碗,萧夷光的指尖烫红,她一手一只元祯的肉耳垂,揪着降温,又催促道:

“孟医佐的药要喝十五日才见效果,那罗延昨日就没喝,今日万不可再逃了去。”

“啊?”

想象中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元祯怔然,双唇不自觉微微张开。

萧夷光伸手挑起她下巴,循循善诱道:“再打开些嘴。”

舔舔嘴唇,元祯想起某些不可言明的画面,照着她的话做,却被塞了一汤匙苦药进去。

“吃完药,殿下就去看密信,睡前再教孟医佐及时按腿,万不可像先前那般惫懒,倘若半个月后殿下没有长进——”

萧夷光顿了顿,把药碗塞回她手里,冷酷道:“那就与妾分床睡吧!”

说罢,她回到自己的长案前,将字帖全都小心卷回,又铺开一张纸,回忆起仆射府书阁里的孤本兵书。

教授完《兵韬》,萧夷光并不就此罢休,她默写萧氏的祖传兵法,打算全部倾囊相授给将领们。

他们早一日成长,阿母才能早一日脱离虎窟龙潭。

只有懦夫才会陷进悲伤的情绪,久久走不出来,挥毫在雪浪纸上留下浓重墨迹,萧夷光眸光逐渐锐利。

阿母,长安,我不会教你们等太久。

第49章

在京口营寨住下的第一晚,商音的头沾上枕头就睡着了,没有梦魇,也没有半夜惊醒,这是她自颠簸流离后睡得最安心的一觉。

枝头的喜鹊叽叽喳喳,在它们欢快的叫声中,商音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灰布的帐顶,耳边是两个奴婢沉睡的呼吸声。

叠起温暖的被褥,她蹑手蹑脚的下床,昨晚商音看到帐外有木柴,便去搬了些生起炉子,就着炉上热水开始盥洗。

帐篷渐渐有了暖意,名唤心娘的奴婢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嘟囔:“吵死了!”

商音的手僵住,她匆匆收拾好自己,掀开帐门的一条缝,钻了出去。

远远的,她看见孟医工背着针包一溜小跑,躬身进了八娘的营帐,商音紧随其后。

进了帐子,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这儿可比她自己的住处热多了,商音甚至有种回到酷暑的错觉。

八娘像是刚刚起身,慵懒的坐在妆镜前,青丝如瀑布般倾泄下来。她身着半袖襦裙,莹白的脸皮微染霞云,似也不耐燥热,仲秋时分,竟执了腰扇在轻摇。

从铜镜中看到商音进来,萧夷光嗔怪道:“怎么不好好歇着去?”

“奴婢已经歇好了,就来伺候八娘。”商音拿起台上的鹤形玉梳,墩身一手拂着她的长发,一手顺着光滑柔亮的青丝,自上而下地梳理,“八娘,今日可要扎个平髻?”

“善。”

她手法熟稔,妆奁中钗簪脂粉又齐全,不一会,商音用珠钗装饰好发髻,又小心翼翼地为萧夷光在眉间贴了一朵朱红的花钿。

再抿上莺桃色的口脂,自鬓边至双颊描出斜红,明媚娇艳的妆容便成,丰容靓饰、浮翠流丹,镜中人一颦一笑都光彩照人。

商音看痴了眼睛,喃喃:“奴婢许久不见八娘,八娘的容貌一点都没有变。”

“你上妆的手艺好。”萧夷光扶上平髻内的珠簪,满意的点头,思忖还是旧人相处起来舒心:

“今后你想留在东宫,还是去会稽阿姊家?若是在宫中做女史,也能与我做做伴。”

“奴婢愿意跟着八娘。”商音忙应道,她想起同帐的两个婢女,妖娆而蛮横,又迟疑道:“只是奴婢有些担忧,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