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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腰带里的匕首,却摸了个空。

与此同时,她发觉自己躺在一顶帐篷内,头下枕着的东西紧绷僵硬,是拓跋楚华大腿,萧夷光撑起无力的胳膊,踉跄坐到另一边。

“果然是你,你把稚婢藏到哪里了!”

同预想的一模一样,萧八娘果真对她如临大敌,拓跋楚华苦笑,她起身去车里将熟睡的小女郎抱出来,打开裹着的毯子,“她好好的,还在睡觉呢。”

萧夷光从她手里夺过孩子,用指尖探了探稚婢的鼻息,方放下心,透过掀起的车帘,她发现孟医工也躺在里面,想来也是拓跋楚华用迷香做的好事。

“你费尽心机将我们掳来,到底想做什么?”

拓跋楚华前进一步,萧夷光便退后一步,腿上使不出力气,便是咬牙跪着向后挪,膝盖在泥地上里划出两条深线,也要与她僵持着三步的距离。

“八娘,我没有坏心思。”拓跋楚华不敢再上前,站定低声解释道:“我把你从杜宅带出来的前日,潼关已经破了,我怕你受到乱兵的欺辱——”

“你说谎!”

萧夷光怒视着她,她不信,大司马曾说过,潼关倚仗天险,只要闭关自守,羌人就拿它毫无办法。

“我为何要骗你?”拓跋楚华急了,她拔高声音:“段牙强征了拓跋部的乾元,就是他们密信给我,我才抛了草原不回,也要带你们离开长安。”

“就算潼关破了,城外还有并州铁骑八万,只要坚守不出,再发诏勤王,等各部刺史带兵而来,长安就会安然无事。”

这的确是一条退兵的好计策。

月光从帐门斜照进来,拓跋楚华看着萧夷光不服输的脸,她苦笑一声,说出的话比凄冷的月华还让人不寒而栗,“长安早就不是固若金汤的长安了,你当潼关是如何没的?司隶校尉桓灵宾狼子野心,早就投了羌人!”

短促而痉挛的一口气卡在胸口,萧夷光如遭雷击,她还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大司马信任桓氏,她却密令并州铁骑星夜进驻长安,只等羌人一到,就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拓跋楚华扶住萧夷光的肩膀,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事成后,长安和乾元归桓氏,金银和坤泽归羌人。”

抱着稚婢的手突然就失了力气,萧夷光的喉咙像是被扼住,眼前天昏地转,看不清拓跋楚华的身影,她阖上双眸,咬紧牙,无声痛哭。

那个梦,难道是真的?

雄伟巍峨的大厦已经倾覆,白袍军、兰陵萧氏、阿母……全都陷入羌人的蹂躏中。

细雨噼里啪啦打上篷布,斜风迅疾地闯进,偷走帐中的唯一光明。

林叶随风沙沙,像极了追兵的脚步,岿然不动的两人俱吓了一跳,从沉默寂静中醒过神。

黑暗中,萧夷光从痛苦中挺起脊背,她的泪好似已经流尽:“你偷稚婢出来,是为了救我?”

“……是,父汗的兵马都在段牙那里,我不能背叛我的部族。”面对深爱的人,拓跋楚华没了对待元祯时的敢爱敢恨,她稍稍移开眼,许是舍不得,复又热忱坦率地直视萧夷光:

“我只能用稚婢才能带你离开,八娘,我没有坏心思,我想过,我们向东南逃开羌人,再北上幽州,就可以回到鲜卑部的草原,到时候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你要我离开中原?”

“觊觎你的人太多了,桓灵宾应允过段牙,只要羌人进了潼关,她就把你送进他的王帐!”

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羌人惦记她、索要她不只一两回,若是可以,萧夷光升起一股冲动,她愿被送进王帐伺机杀死段牙。

至于拓跋楚华,萧夷光心中清楚,她千方百计引诱自己出城,不也是想带回鲜卑占为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