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询:那是我专门为你从腺体提取出来的
肖询:砚砚,不要用针剂,那个对你身体排异很大!
肖询:不为我,你就当是为了你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面色平静地把他发的消息看完,庄饮砚毅然决然往室内篮球场走去。
行动不便只能强忍着难受,慢慢从篮球场边缘挪动,此时正值其他学院举办篮球赛。
注意力全都被身上磨人的疼痛吸引,庄饮砚根本没精力注意球场朝他飞来的球。
“嘿!同学!”
“喂,小心点啊!”
“快躲开啊!”
刚听见声音,耳朵拂过一阵凛冽的风,下一秒庄饮砚嗅到熟悉的味道,肩膀有重力将他带过去,整个人被护到怀里。
嗅到久违的稠渥气息,庄饮砚下意识闭眼闻了两下,心里悄悄喊出这个人的名字。
怕他生气,青年不敢多在他的肩膀逗留:“砚砚,没事吧?”
“……”庄饮砚自下仰视着他,对方在碎发底下展露的关切和着急一览无余。
想张口说什么,视线就从肖询的眼睛周边开始发散,最终变成一道白光,身体无力向右边倾斜。
“砚砚?!”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喊话。
伴着医务室刺鼻的消毒水味,跟若隐若现的杜松子酒,庄饮砚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是他自从和肖询闹翻之后,摆脱每天晚上进入小时候的车祸梦魇,做的第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里他在帮爸爸妈妈浇花,爸爸会帮妈妈细心擦掉袖口沾上的尘土。
姑妈一家子其乐融融,包括庄闻萧和周时逸,也都在边上的顶棚下喝茶吃点心。
花园的通道口是一片洁白的光芒,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倏地有一个被虚化了的身影,出现在入口。
那道虚影看不清样貌,就这样凭空出现,缓缓朝他们走来。
妈妈瞧见那个白色的光影忽然乐开花,指着入口处,声音飘渺,听得不大清晰,笑着对他说:“阿砚…………我和你爸爸就要离开啦。”
“别走!爸爸妈妈,你们说什么?你们要去哪?”梦里,庄饮砚着急地向他们跑去,可是越跑他和父母的距离就拉得越远。
“爸!妈!你们别丢下我……”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追不上他们,庄饮砚不由自主充盈泪眶,“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
晶莹的泪滴在脸上游走的触感分外真实,行至半路,眼皮仿若压下什么重物,热乎又轻飘地在他两只眼睛摁了两下。
梦里的他努力想要转动眼珠,把这股不舒服的温热触感挪开,却在听到一声呼唤惊醒。
“砚砚……”
猛地抬起眼帘,映入的又是白色快要掉皮的天花板,他大口呼吸,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有晾干。
“醒了?”安安静静坐在他身后的左序把水端过来给他。
刚醒的双眸还带着迷糊,在听见左序的声音霎时转头,问他:“怎么是你在这?”
“不是我在这,那应该是谁啊?”对他的话感到不解,语气带着责怪,拿水递近,“快喝吧,一天天尽生病了,抵抗力这么差。”
喝了两口温水,庄饮砚问道:“是你送我来的吗?”
“你说呢!不是我还能是谁?”声线越来越大,左序和他呛道,“你莫名其妙晕倒在球场,不是天天号称锻炼能强身健体吗?也没见你多强壮。”
凝眸落在左序身上许久,把人看得发毛。
左序眼神左右飘的时候,问:“看、看什么看。”
收回目光,卷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惆怅,小声而肯定地回答道:“不是你送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