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庄你……好,我现在告诉你!”拿他没辙,周时逸无奈只能道出真相,“肖询出车祸了。”
没稳住力气,手机从掌心垂直掉到地面,任凭周时逸在电话里怎么喊他都听不见。
春雨咄咄逼人沾湿土地,一汪积水被弹起,冒出咕噜噜的泡泡,那些泡泡落到眼里全部变成鲜红的血液。
飘出的泥腥味被也庄饮砚闻去,青年跪在地上干呕一声,土壤泡过雨水就像浸在败血里刚开封的坛罐,令人反胃。
“小庄?小庄?”
“小庄你没事吧?”
眼前一片漆黑,用本能意识在地上摸索,庄饮砚牙齿打颤:“告、告诉我,他的……情况。”
“前两天我在医院值班,看见急诊室有人浑身是血被推进来,想过去问问要不要帮忙,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居然是肖询。”
“他现在没事,你别过来,我怕你看不了。”
“左手骨折,腹部有一指宽的钢筋插进他身体,所幸较浅,没有伤及器官,你别着急。”
坐在出租车上,庄饮砚紧紧抓着那块玉,眼眶好似泉眼,永不枯竭从中掉泪。
外头的雨还在下,雨势越来越大,他无法透过玻璃车窗看见自己泪眼婆娑的面容。
“小同学,这是谈朋友分手啦?”等红路灯的空隙,师傅不停从后视镜看他,还是没憋住话。
他摇头,抽噎:“一、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医院,师傅,我很、很害怕,麻烦你快点。”
“好好好,不要担心,只要不是大问题都能治。”感觉到他焦心如焚,师傅瞧见绿灯踩油门飞驰。
下车和师傅道谢,不等师傅送伞给他,就冒着大雨往医院里快速跑去,医院太大他不知道肖询住哪个房间,只能先去找周时逸。
可是过于着急,庄饮砚的思维也跟着瓢泼大雨混乱如麻,方向感缺失,死死攥紧那块玉,在大厅像小蜜蜂四处打转。
“小庄!”
“哥……”
幸而刚好被准备过来拿报告的周时逸看见,如同见到救星,庄饮砚泪眼不止。
帮他打听到肖询的病房,周时逸把人领上去,拐角处打一见到对方蹒跚往前的背影,庄饮砚在上来之前的所有准备瞬间瓦解,功亏一篑。
肖询背对着自己,没打石膏的手臂撑着扶手,一步步朝自己的病房走去。
泪水再次决堤,朦胧里,他听见周时逸为难地对他说:“我还有台手术要做,小庄你撑着点,他没事还活着。”
庄饮砚露出苦笑,是啊……他还活着。
幸好,他还活着。
庄饮砚尽力克制好呼吸,缓步走向肖询。
正在漫步的人嗅到向自己靠近的信息素,在惹人厌烦的消毒水中,愈创木的气息温柔诱人。
前头还处在归途的肖询脚步刹住,庄饮砚也跟着停下。
“为什么、不接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庄饮砚质问。
于心不忍闭上眼睛,肖询轻声说:“怕你担心。”
庄饮砚忍不住低斥:“你不接电话难道我就不担心了吗!”
“砚砚,”行动不便,肖询缓缓转过来,望着他哭红的双眼,神情满是愧色,“对不起。”
密不透风的厚石膏把青年灵活的双手束缚住,还有位于病号服腹部的斑斑血迹,庄饮砚捂住嘴泣不成声,肩膀随着抽搭。
所有回忆在脑海走了一遍,炸裂的破璃碎片划过耳膜,伴随尖叫声,还有汽油燃烧过后滋啦滋啦的噪音,他禁不住脱力倒到墙边。
“砚砚!嘶——”肖询还想要去扶他,结果牵动自己的伤口,痛苦呻吟。
脑袋嗡嗡响,青年的痛呼成功唤回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