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是很强的,不能让后生力量对公司失望,她弯弯眼睛,和颜悦色地宽慰:“企业转型总要有一个过程和阵痛,是难免的。”
又说:“你刚刚指出的问题确实存在,这是个系统的问题,所以,我已经向苏总建议买martech公司模块定制化的cdp了,用来整合全渠道数据,以便我们在品牌推广的时候,做数字化营销。”
程锐听着她的话,愣了下。
“你要有好的想法,欢迎告诉我,我来向上汇报。”
周倾是认真的,团队协作当然要集思广益,也要兼具能者上,庸者去的原则。
但此时,程锐却忽然没话了,他并没有什么建设性的东西,只是单纯吐槽。周倾跟他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她的脑子里的东西大概已经形成一个链路,倒显得他刚刚的话自大了。
周倾见程锐截止了话头,心里有点失望,还以为找到知音了。猜测到他的顾虑,周倾还是说:“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发邮件给苏总,她会看的。”
接下来的几天,程锐倒是没跟周倾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观察她。
这天下午下班后,程锐和周倾还在讨论工作,他提议一起去食堂吃饭,正好周倾也饿了。
从食堂出来,碰见了崔婶。
崔婶叫她:“小周。”
程锐这种坐办公室的并不认识崔婶,根据她身上的工作服判断她是生产部的,不懂她有什么要说,竟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喊小周。程锐都替人尴尬起来了。
“有事吗?崔师傅。”周倾对谁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崔婶实在不好意思地说:“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来着。”她正要说呢,周倾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崔婶不好耽误她正事。
电话是周与行打来的,周倾交代一句:“你等我一下。”便走到花坛边上接电话了,周与行让周倾抽空去律所拿个合同。
等周倾挂了电话,转过身,崔婶已经走了,背影慢慢变小,最后成了一个点儿。
周倾没有喊她,也没有去追她,心里猜到崔婶想让自己帮什么忙。崔婶除了儿子,还有个小女儿,今年六月份大学毕业。她在车间的时候偶尔听到崔婶念叨,在为女儿的工作发愁。
她女儿念的是一所普通的民办本科,没那么好找工作。小公司不稳定,大公司进不去。崔婶一辈子在车间卖体力和工时,太辛苦了,自然希望女儿坐办公室里,吹吹空调就把钱挣了。
去年有次在食堂,崔婶欲言又止周倾就看出来了。人情社会,周倾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但人家没主动说她也不好上赶着。
周倾看着那个母亲瘦弱的背影,若有所思。崔婶一直性子要强,为了女儿,想必已经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
还是程锐把她的思绪拉回来,“这大妈怎么这样喊你?”太不懂事了。
周倾说:“她是裁床车间的资深技术工,叫崔梅香。”
“哦,你习惯别人怎么称呼你?”程锐并不在乎崔婶叫什么名字。
外企用英文名,国内大厂会取花名,都是为了方便沟通,周倾说:“叫名字好了。”
然后程锐先在喉咙里把她的名字练习了一遍,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食堂门前,车窗降下来,“calice。”
梁淙今天约了苏荃谈事,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对周倾说:“上车。”
程锐看见周倾坐了进去,觉得喊英文名真是拿腔拿调,但那个人喊的又莫名有些缱绻意味。
*
之前谈收购,梁淙带了人来,大张旗鼓的架势导致厂里流言四起,造成很不好的影响。这两次他很低调,都是自己来的。
周倾注册公司,做品牌已经是确定的事了,并且区分开现在的倾虹厂独立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