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牙将镰刀卡进了井壁上的石砖缝隙里。
然后成功将自己挂在离井口十来米的位置。
他往下看了看,被像血染一般的红光照得头晕目眩,一眼还是没看到尽头。
看外面那些作威作福地天人们丢人牲的熟练劲头,怕是这底下得有不少的死人尸骨,谢应怕自己若是一个抓不紧掉下去,要被万骨穿心。
他荡动身体,把脚踩在下方的另一个砖缝上借力,刚想休息片刻,一抬头看见井口有两个奇绝的脑袋正鬼鬼祟祟地往下看,心一横抬脚把自己从井壁上踹离,镰刀顺势松动,他又往下滑了一段距离。
等看不见观望的脑袋了,谢应又故技重施把自己卡在了井壁上,稳定身心之时,意外发现面前的石砖上有些血肉摩擦的痕迹,似乎和他估计的一样,这玉井越往下越窄了。他便大起胆子两腿岔开,一脚踩住一侧井壁,将自己卡在了当中。
这一回站得是比扒砖缝要稳了,谢应摸了摸墙上残存的血痕,尚未干透,可能就是不久前那两个地人尸体下落的时候留下。
井越来越窄,还要能容得下人的尸体掉落井底,照着这个缩小的势头,谢应猜测,他应该距离井底不远了。
站得久了腿有些酸软,谢应心里万千感慨,若是从前,他拿上双兵就化身刺杀者从井口一跃而下,靠着职业的迅捷再跳十个井也不在话下,哪儿还得着像现在一样麻烦。
只是现在,他手里的镰刀虽然勉强算得上是单兵,而不论是单兵作战的剑客,还是远程攻击的咒术师,抑或是能在吃人的世界发挥最大效用的鬼神,再或者弓箭手、拳手等等这些职业的技能,谢应哪一个都用不出来了。
全职玩家变成了全没玩家。
谢应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浓雾里危难时刻的那一道金光,游戏技能是真的完全失效了,那会不会是花大前挥出来的拳头?
可就算是拳头,也只能是小混混的拳头,而不是可撼山河的拳手的拳头,若是拳手的拳头,谢应早该跟着虫子一起飞出九霄云外了。
不对……
谢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脚踝被挤压酸软到了尽头,他收起扎进砖缝里的镰刀,往更低的地方扎去,同时双脚收力下坠,一滑一卡,下行了一段距离。
谢应如法炮制慢慢向下行进,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终于低头看见了井底。
井底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布满白骨,只是有许多血痕和拖行的沟壑。
谢应找准时机,又往下溜了一段,而后在距离井底四五米距离的时候纵身一跃,顺势翻滚着地。
井底的空间并不逼仄,谢应站稳起身,才发现井底世界其实是一道洞窟,洞窟里弥散着红光,红光从井道狭小的空间射出去,看起来就像是井底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也是这些红光,让谢应不用再想法子生火看清前路,他眯着眼睛从已经被窟璧散射吸收得稍显温柔不那么刺眼的红光里观望周围的情形。
他的正前方有一个一人高矮的洞口,洞口是个硕大的圆,看形状像是个巨大的蚯蚓洞,总不能真是蛇爬出来的吧。
谢应把镰刀上的土和血擦干净别回腰上,刀柄卡在腰间,镰刀刃贴在后背,扶着洞窟的土壁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洞口。
洞窟之内,左一转右一转的,虽没有岔路,但还是扭曲难行,但好歹不用把自己整个吊在半空里,对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谢应很知足。
又往里走了百八十米,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一种微弱的声音。
不像是蛇类的“嘶嘶”,也不像是动物进食。
好像是什么一节一节的东西在地上爬,咔哒,咔哒。
谢应提起精神,照此推断,被天人们供奉的丹蛇神应该就在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