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暗精灵是被当做了施行禁术的祭品?!”当然原一丁也没错过诗人口中最后那几个字,“但金先生没有被控制对不对?长夜城的事情也不是他做的对不对!?”
“呵,你倒是对他上心。”诗人拉低了帽檐,掩去了脸上大部分表情,“没错,长夜城的事情并非出自他手,但也和他脱不开关系。暗精灵一族的力量不够,那个想要控制恶魔的人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加强禁术的控制力。长夜城,只怕是第二个巨森沼泽,只是那里的人并不如这些愚蠢的精灵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自己的生命……”
诗人话音稍落,祭坛下方便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下面破土而出一般,整座祭坛都在摇晃。不少石俑也在这阵剧烈的晃动中从高出滚落,如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摔的四分五裂。
诗人见势不对,忙一手圈住原一丁另一手在怀中的琴弦上挥出一串音符倏地腾空而起。
“果然在这里……”
混乱中原一丁隐约听到这么一句,随后便被眼前发生的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们方才还站立过的祭坛在地震之中突然裂开崩塌,连带着四周那些由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所化成的石俑一起塌陷而下。
碎裂的石头宛如破碎的骸骨,又如雪崩时那一层层雪浪向下涌去。
而塌陷的祭坛之下,一头面目狰狞的巨兽正蛰伏在层层锁链和黑暗之中。
巨大的翅膀和兽尾被坚固的锁链勒入血肉露出森森白骨,遍布着青黑鳞片的四肢被岩石紧紧束缚。原一丁眯眼细看才发现,那些困住巨兽四肢的岩石根本就是由一尊一尊的石俑所铸成。那些攀附在巨兽四肢的石俑面目栩栩如生,或痛苦或悲壮,却无一不牢牢的聚在一起紧紧锁住巨兽行动。
许是因为受伤的巨兽养回了些许精力,而原一丁和诗人不凑巧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这里,巨兽那双紧闭的眼睛在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后忽然睁开。
巨大的金色兽瞳直直撞上被诗人抱在怀中的原一丁,其中带着原一丁不曾看过的挣扎和痛苦。
只是短短那么一瞬,原一丁就可以确信,眼前这头被折磨的巨兽正是自己的金先生。
而金先生也认出了他。
“金先生!!”原一丁大喊出声。
诗人在看到祭坛下那头巨兽后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他本还在想如何让这头兽化的恶魔冷静下来,却突然感觉到背后袭来一到冷风。诗人飞快的避过,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支附着着腐蚀魔法的箭矢。
偷袭者的魔法太过阴狠角度也十分刁钻,带着原一丁浮在空中的诗人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起先还能险险躲开几次,可带着原一丁的他根本无法全心应对。
“祈祷你的金先生还有一丝理智不生吞了你吧。”
原一丁只听到这么一句,便看到诗人把手中什么闪着刺眼光芒的东西打进他胸口,而后便一把将他抛向崩毁的祭坛下的那头巨兽。
从高出坠落的失重感让原一丁差一点尖叫出声,可当他看到金先生挣开那锁住自己四肢的石俑,不顾勒入骨肉的锁链张开双翼想要接住他的时候,原一丁出奇的冷静了下来。
尽管体内没有充足的魔力,但原一丁还是努力想起了当初金先生交给他的漂浮术。这魔力不足的漂浮术虽然没有让原一丁安全的飘在空中,但多少还是减缓了他下坠的势头。
原一丁最后毫无意外的落在了金先生遍布着伤口的翅膀上,尽管原一丁多少还是有些腿软,但当他看到金先生身上血淋淋的伤口时,他还是飞快的从金先生的兽身上爬了下来。
许久不见了,原一丁一见到金先生便想到这接连几日遇到的事,心里只觉得又是委屈又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