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大概两三分钟后。
程时闵给她打来电话,第一句话就问,“隋秋天,你为什么要总是跟我讲她的事情?”
隋秋天抿唇,不讲话。
程时闵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有些不礼貌,冷静下来,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知道我不太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总是来跟我讲这些事?”
书桌的灯亮着,隋秋天低头,看见书上被她标记起来的那句——
要正确处理你的亲人对你的爱人的态度,让她感到被认可。
隋秋天安安静静地把书页的边角压平,对电话里的程时闵说,
“表姐,这是我第一次有宝贝。”
程时闵因为她这句话安静下来。
因为隋秋天说“宝贝”的时候,一点也不轻浮。她很认真,让她觉得意外,也让她沉默。
“我好想让人知道这些事情。”隋秋天敛紧唇角,看着书上的那一行字,说,“但我又不知道该让谁知道。”
“……秋天。”程时闵的语气有些犹豫。
“表姐。”隋秋天喊她。
想了想,说,
“我觉得你对我是很好的。我们以后也还是会再见面的。”
“你——”程时闵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发出一个音节,就断在喉咙里。
“可能我和她……”
隋秋天低着头。
看着被自己写得满满当当的恋爱笔记,慢慢地说,
“我们两个人加起来——”
“都只有你这一个会特意打电话过来关心我们身体的亲人了。”
程时闵再次沉默。
隋秋天撑着下巴,对电话里的程时闵笑了笑,“而且,她是我的宝贝,我希望你不要再对她有偏见。”
“可以吗?”
这天夜里——
隋秋天很正式地、很谨慎地去询问程时闵这一件事。
因为程时闵和其他人总归还是不一样的。她对隋秋天有很多关心,也有很多在亲人层面上的关爱。隋秋天得到过这些,也希望棠悔可以得到。
同时,她也对程时闵有很多感激。
大概是被她有些笨拙的努力打动,又或者是出自于心不忍。程时闵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终于问,“那你的棠小姐,最近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可能这就是开始。
隋秋天舒出一口气,攥着电话,略微松弛地对程时闵说,
“她已经好很多了。”
涉及到一些尚未对外公开的私密问题,隋秋天没有说——
棠悔的左耳朵听力已经完全恢复,腿也完全没有问题,就是眼睛……
想到这里。
她没继续往下想。
而是对程时闵笑了一下,重新提起另外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们明天要去约会了。”
她说这句话,尾音有着明显的上扬。
以至于那个时候程时闵也笑了一下,最后又很没有办法地对她说,
“真是小时候吃到最好吃的东西,都没看你有这么开心过。”
“那不一样。”隋秋天不好意思地说。
程时闵没说话。
“不一样。”
隋秋天又自顾自重复一遍,然后说,“是我的宝贝。”
一个人的房间,没有其他人。她捂着手机,像躲在童年时期那个黑漆漆的衣柜里,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实习老师给她的凤梨酥出来,因为害怕有人听到,或者是害怕有人来和她抢。
现在也一样,她守着自己那枚珍贵的、唯一的珍珠,小声地、珍惜地对程时闵强调,
“我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