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隋秋天的眼睛,说了一句,
“你表姐等会可能会过来。”
隋秋天停住动作。
她变得很安静。
像鱼重新被关到玻璃缸里面,吐出一个一个不大高兴的泡泡。
“今天早上她联系的我。”大概是注意到她没有什么动静,棠悔主动开口解释,“她问我,你有没有来找我,又说是你落下了很多东西。”
隋秋天不讲话。
棠悔过来摸她的头。
隋秋天躲了一下,低头抱自己的膝盖。
棠悔的手悬空一会。
她像是拿隋秋天没有办法,把手慢慢收回来,放在膝盖上。
叹了口气,然后说,
“我就是想把你的行李接回来,不是想把你送走的意思。”
实际上,棠悔很少在这种事情上出尔反尔。隋秋天在毛绒绒的围巾上蹭了蹭下巴,觉得自己勉强可以相信她,但还是很正直地强调,“不要骗我。”
棠悔像是因为她这句话感觉到很多歉疚。
静了很久。
她才再次伸手,摸她的头,很勉强地笑了笑,说,
“放心,不会再骗你。”-
程时闵上山的时间比想象中来得更快。隋秋天才吃了半片面包,就踩着厚厚的白雪去接她。
棠悔没有跟着去。她受伤之后行动不便,连房子都很少有机会出,更何况现在又下了雪。
所以,她只是在落地窗里面,静静地看着隋秋天离开。但其实,她什么都看不到。
隋秋天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孤零零坐在那里的棠悔。棠悔并没有像之前她们在白岛那样,在她回头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冲她笑。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躲在落地窗后面,脸庞模糊又遥远。她是真的又看不见她了。隋秋天突然觉得不太好受。
隋秋天想,等表姐过来,她一定要很义正词严地跟对方讲——她不能让棠悔一个人留在这里。
铁门那边的安保还是很严格。
外来的车开不进来。
而程时闵又拒绝了棠悔要派车下山去接她的请求。
今早雪停之后,环山公路被清理过。程时闵是打车过来的。
她穿得厚厚的。
戴着围巾,手套和帽子,推着那个行李箱,整个人很拘谨地站在铁门那里。
隋秋天踩着在脚底下发出“沙沙”声的雪,走过去,喊她,“表姐。”
程时闵抬起头来,看见她的时候,眼睛红了一秒钟。但很快——
她低头。
用手套抹了摸眼睛,又抬眼看向隋秋天,朝她点了点头。
隋秋天想要去接她手里的行李箱。
程时闵躲过去。她低着头,厚厚的雪地靴鞋底踩着厚厚的雪,对她说,“一个刚出院的病人拎什么行李箱。”
隋秋天沉默收回手,没有和她争,“那我带你进去。”
程时闵不反对。
隋秋天又带着她,开始走江喜昨天带她走过的那条路。
“你妈妈醒了。”程时闵一边努力推着她的行李箱,一边说起这件事,“我告诉她你去过,她收到你的平安符,一个人躲着哭了一会。”
“好。”隋秋天没什么情绪波动,“你让她别哭,刚做完手术,哭的话,伤口容易发炎。”
程时闵点头,“知道。”
“然后你告诉她——”说起这件事,隋秋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能作为女儿,她的确已经不怎么爱现在的陈月心。
因为她不太想看见陈月心。因为她每次去,都会产生一种她总是被隔在这家人外面的感觉。
就算陈月心现在